建安二十五年十月十五日,漢中國築壇於成都武擔山之南,劉禪代父祭天。
這個建安二十五年,在原本的曆史上,原是沒有的。
畢竟在另一個時空,曹丕都已經篡漢了。
武擔山之南,圜丘之中,呼呼風聲不斷,十月飛雪,鵝毛一般的大雪,似乎也更加猖狂了。
設壇祭天,起源於上古五帝時代,意在祈求五穀豐登、天下太平。
而周代祭天,正祭一般是每年冬至之日在國都南郊圜丘舉行。
“圜丘祀天”與“方丘祭地”,都在郊外,所以也稱為“郊祀”。
圜丘是一座圓形的祭壇,古人認為天圓地方,圓形正是天的形象,圜同圓。
現今依然存在的北京的天壇,就是統治者為祭天而設置的。
古時皇帝正常一年兩次祭天,第一次是孟春祈穀,孟春正月初一,舉行祈穀禮,為百穀祈雨,祈禱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第二次冬至祭天,冬至那一天是祭天日子,皇帝率大臣在冬至日祭天,拜謝皇天上帝,祈求國家複興、風調雨順的願景。
當然新皇登基,冊封皇後、太子等國家大事,或自然災害、外虜入侵、罪臣反叛等國家重大事件,皇帝或親自到天壇,或派遣親王恭代赴天壇舉行告祭儀式。
現如今漢中國雖是國,但一應禮儀格局,都與皇帝無異了。
這劉玄德之心,也可謂是路人皆知了。
祭祀之前,劉禪與百官都要齋戒,並且要省視獻神的犧牲和祭器。
此刻天將亮未亮,劉禪便在這祭壇之上了。
劉禪身著山以下的九章紋冕服,上麵繪製著山、龍、華蟲、宗彝(yí)、藻、火、粉米、黼(fǔ)、黻(fú)共九章。
如果劉禪成了皇帝的話,那便可再加日、月、星辰三章,構成十二章紋冕服。
在劉禪在祭壇之下的時候,儀式就已經開始了。
尚書令法正手持表文,高聲朗讀祭文曰:“惟建安二十五年十一月十五日,太子禪,敢昭告於皇天後土:漢有天下,曆數無疆,悠悠華夏,文明千載;茫茫神州,沃野萬裡;百姓勤勞,民風淳樸。……。”
法正念祭文的同時,劉禪也是緩步走上台階。
先是走到最上層,祭祀天帝,上香,跪拜。
法正祭文再念:
“拜請天宮,南朱雀,星神,北玄武星神,東青龍星神,西白虎星神,拜請,九宮星神.”
“一巡飲酒敬星君,拜請.”
“二巡飲酒敬星君,拜請.”
“三巡飲酒敬星君,拜請.”
在祭文聲中,劉禪返回中層行三跪九叩大禮,再上去跪獻玉帛,又上去三次獻三杯酒,每次都要一跪三叩。
之後,法正的聲音突然激昂起來了。
“受領得己,受領得周,受領金銀財寶,黃禾米飯,寬寬飲酒,寬寬收領酒食,再來第三巡飲酒,以周加爵,開壺喜飲,保佑我大漢,繁榮富強,佑我華夏黎庶,得享太平!.”
之後,劉禪領著眾人三叩九拜。
大禮即成,法正又拿出封賞表,高聲道:“夫漢中王太子劉禪者,屢立戰功,先平南中,後得荊州,再下汝南,敗凶逆曹賊,破江東不臣,殺敵數萬,獲地數千裡,賜爵楚公,賞金銀綢緞無算,敬告上蒼,欽此!”
劉禪上前接過封賞表書,又是叩拜下去。
“臣領旨謝恩。”
“夫太子左衛率張苞者,屢立戰功”
封賞繼續,而劉禪終於是能站一會兒了。
沒錯,是站一會兒。
從早上到現在的日曬三竿,劉禪的膝蓋皮都差點沒磕破了。
結果站了這一會兒,封賞之後,法正手上又拿了另外一個表文。
“請殿下祭告神祖!”
老老實實給劉邦神像大拜再三,又率領群臣再行三跪九叩大禮。
這祭天儀式,這才算是結束。
劉禪默默算了一下,自己跪拜的次數,怕是有七八十次了。
難怪後世皇帝祭天的時候,都要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年老的皇帝,都要太子或是親王去代為祭天,這不休養一下,這麼多次跪拜,年老的,身體不好的怕是不要暈過去了?
一個祭天就把小命搭進去了,這就太不值得了。
將貢品扔到火爐中燒掉,以示由神靈帶回天上享用。
祭天之禮其實很複雜的,劉禪這能半天完成,已經是化繁為簡了。
畢竟現在的漢中國,也支撐不起太正規,太複雜的祭天儀式。
正規起來了,複雜起來了,花費的錢也就多了。
現在漢中國百廢俱興,這錢,自然是要花在刀刃上了。
這次的祭天,亦是劉禪的法理宣言。
日後的漢中國是誰來領導的,就一清二楚了。
凡是漢中國的臣子,都要擦亮眼睛,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好好的跟著漢中王太子,如今的楚公混。
二是封賞問題終於是解決了。
劉禪被封為楚公。
楚地便是在荊襄,古稱荊楚。
這肯定也是有政治意義的,因為往前推,高祖皇帝劉邦,那就是楚人。
畢竟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劉禪這個楚公,自然也是正統性的宣告。
“殿下辛苦了。”
作為主持祭天儀式的法正,此刻也是累得夠嗆,現在跟劉禪說話,這嗓子都是有些沙啞的。
當然,論起勞累來,動嘴皮子的,是不如去祭拜的。
“尚書令也辛苦了。”
“殿下,請!”
法正攙扶著劉禪,朝著漢中王太子車輦而去。
沒錯,穿著幾十斤的衣服,頭上戴著近十斤重的冠冕,跪拜了七八十次後,便是劉禪的身子是鐵打的,現在的頭也有點懵。
他是真累了。
便是連禦數女,都沒有這般勞累過。
兩人一道上了車馬,法正也不裝了,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殿下,不知經略南中的人選,可定下來了?”
聽法正這一問,劉禪眉頭微挑,說道:“已經是有些人選了。”
“不知為何人?”
劉禪打了個哈哈,說道:“此事尚未蓋棺定論,不宜先出結果。”
法正猶豫片刻,說道:“或許臣下可為殿下推舉些許人才,以他們的能力,經略南中,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推舉人才?
這不是要在經略南中方麵塞些人手過去?
劉禪默不做聲。
對於法正的想法,他也算是知曉一二。
想要給底下的人謀個好差事嘛。
畢竟現在漢中國無力大戰,現在最容易獲取功勞的地方,便是南中了。
加上劉禪用土地封賞有功之臣,奴隸的缺口會很大。
現在去往南中方向,不僅是可以立功,還能獲利,而且這個利益,絕對不小,而是大利潤!
如此巨利,便是如今的法正,都要特意見劉禪一下。
沉默許久,劉禪說道:“不知尚書令要推舉何人?”
“臣下以為,要經略南中,首要的便是要有經驗,要了解南中之地,庲降都督鄧方鎮守南中數年,論起對南中的了解,沒有人超過他的,此番經略南中,經略使便可讓庲降都督為之。”
庲降都督鄧方,確能擔此重任,實際上,劉禪還真打算任用鄧方,這法正,倒是能摸清他的心思。
“李恢亦是有去過南中,對於南中之事,了解非常,以其能力,前去經略南中,也是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鄧方是荊州派的,李恢是益州本土的。
劉禪不說話,看著法正,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