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想,盧瓊雙的親事,還有崇煥的事,她大抵是能有一個入手之處了。
曉春點點頭,道:“那奴婢這幾日便著手去辦。”
薑雪笑笑,主仆三人便一同吃起東西來,待吃完了日頭也差不多就要西斜,薑雪讓人收拾好問晴軒的正堂,自己回到臥房看起書來。
不多時,顧霖壇的聲音便自院中傳來。
薑雪聽到屋門被輕輕叩響,問道:“怎麼了?”
門外顧霖壇的聲音響起:“殿下,是我。”
薑雪這才站起身來,又照了照鏡子,確認自己的妝扮得宜,才緩緩走過去推開門。
見到顧霖壇,她立刻作出一副氣惱的神情。
薑雪轉身走到屋內妝台前坐下,看著鏡子,淡淡道:
“如今要見駙馬金麵倒真是難了。”
“駙馬這兩日究竟是在忙些什麼?外頭看來你我是新婚燕爾,卻誰知我已足足兩三日沒見過駙馬了。”
顧霖壇怔住,從前他來問晴軒尋薑雪,不是說身子不適已經睡了,便是去了相府或是宮中,怎麼如今說起來倒好像全成了他的不是?
顧霖壇壓下心頭微惱,快步走過去,站到薑雪身後,伸手輕輕放在她的肩上。
“殿下,”他溫聲開口,道:“近日翰林院與禮部公務繁忙,也是我的不是,忙起來就忘了時間,一直未能來看看殿下。”
“是嗎?”薑雪伸手把玩妝筪裡的珠釵首飾,道:“昨日我掛心駙馬身體,特遣了身旁貼身服侍的拂冬去禮部給駙馬送參湯吃食,怎麼聽她說,遍尋了禮部與翰林院,都找不到駙馬呢?”
顧霖壇昨日便知道薑雪差人去官署找過他的事,也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
“殿下不是要為顏哲先生開的醫館增設匾額嗎?”顧霖壇笑道,“昨兒一早下了朝,我便回禮部將公務提前都安排好了,便去尋了書法高手題字了。”
“哦?”薑雪微微轉頭,問道:“是尋了哪位名家?”
“顏先生那醫館瞧著這幾日也便要開張了,名家多為遁世之人,此時若讓人去找尋,我恐怕會趕不及。”顧霖壇緩緩道,“幸而京中的同僚之中,也有幾位書法卓絕的。”
“我想著既如此,也不該舍近求遠,故而尋的倒不是什麼名家大家。”
“不知是哪位大人?”薑雪問道。
“京兆府尹薛恪薛大人。”
薑雪扯了扯嘴角,他倒是聰明,也不遮掩,哪怕被人發現他昨日去的是薛府,也能有一番說辭了。
“薛恪?”薑雪故意皺了皺眉頭,道:“他的書法很好嗎?想來定是極好的,才致使駙馬流連忘返,竟直到夜間才回的官署?”
顧霖壇愣了愣,她這是讓人在官署盯了一天?
“既是要得急,我自然想緊著一日做好,”顧霖壇安撫道,“我已經將薛大人的墨寶拿去交給工匠打造匾額了,約莫明日也就做成了,到時殿下可要隨我一道送去顏先生那兒?”
“不了,”薑雪淡淡道,像是聽不進去他的解釋,神情還是懨懨的,又朝他看了一眼,道:“駙馬當真沒騙我?”
“這,”顧霖壇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道:“我騙殿下做什麼呢?”
見薑雪還是不搭理,他又半蹲下身子認真看著她的眼睛,道:“近日確實是公務繁忙,我總是脫不開身。但殿下的囑托,我一得了空便緊著去辦。殿下若是不信,不如差幾個人跟在我身前,看看我每日除了去官署,還會去何處。”
薑雪心中冷笑,麵上卻和緩了些,道:“那成什麼樣子,哪有人給自己夫君身邊塞眼線的,傳出去不成了笑話?”
她伸手撥弄發髻上的步搖,若無其事道:“近日閒暇時聽下人談論外頭一些個大人家裡的閒話,說是有位大人家中的夫人,從他還是個地方小官的時候便一路不棄不離,直到他步步高升成了京官,卻棄糟糠不顧,轉身便納了好幾個美妾通房。”
“我閒來看的那些個話本子裡,這樣的故事也是屢見不鮮。我便在想——”
說完,她便直視顧霖壇的眼睛,沉聲道:“駙馬不會也是如此吧?都說食色性也,駙馬也是性情中人,不知有一日若遇到什麼天仙絕色,會不會也棄我這個發妻於不顧?”
顧霖壇抿了抿唇,微微閃神。
“發妻”兩個字落在耳裡,卻似直直刺入了他的心,叫他膈應不已。
他眼底暗暗掠過一絲怨毒,又很快端出一張溫潤的笑顏對著薑雪。
“原來殿下竟是在擔心這個,”他伸手輕輕刮了一下薑雪鼻梁,道:“話本子也好,坊間這些軼聞也好,原都是不可信的。想來是我近日太過忙碌疏忽了殿下,才叫殿下生出這樣不安的心思來。”
“顧霖壇指天誓日,此生絕不會辜負發妻。”
薑雪忍著惡心蹙眉,微微彆過頭,落在顧霖壇眼中卻似小女子同情郎鬨彆扭時的嗔怪之色。
他笑著哄著薑雪道:“殿下無論再氣惱,總要先用了飯不是?若用完膳還覺得不解氣,也有氣力能責打為夫一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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