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東城
“咦,他出城做什麼?”
韓增和魏相跟著白起相男人,一路偷摸行進,魏相低聲道,
“還是彆跟了,你跟上了又能如何?”
韓增來了興致,已經腦補出了一段大戲,
“不行,你看他鬼祟出城的樣子,一定有事,等他有什麼犯法之舉,我們按他個人贓並獲,再送到杜延年那去。”
見攔不住韓增,魏相歎了口氣,
從被他叫出來開始,就是個巨大的錯誤,再有下次休沐,說什麼都不出來了!
就算走水了,天塌了,韓增說破了天,也不出!
打死都不出!
“韓將軍!”
行到東城門,看守城門審查往來進出的士兵,見到韓增齊問好,韓增被嚇了一大跳,此刻的他簡單喬裝過,
“你們如何認出我的?”
韓增驚道,看門士兵聞言麵麵相覷,雖然韓增包了個頭巾,還弄臟了臉,可一眼就看出了啊,
更何況,京城的一處城門,一直都是韓家看管的,未央宮之變,劉據被逐出京城,就是韓增偷開的城門,都是自家人,如何認不出來,
城門都尉到底是有情商,最先意識到,韓將軍怕是在喬裝,
“韓將軍,我就是看著有些像您,我也沒看清,試著叫了一聲,沒想到真是您!”
聞言,韓增表情好看不少,他不信自己精心準備的喬裝,一眼就被彆人看穿了,
“彆瞎叫!就當不認識我,接著乾活!”
城門都尉目不斜視,
“你不回我話?”
韓增問道。
城門都尉目視前方,“韓將軍,是您說得,裝作不認識你。”
“額,哈哈,不錯不錯。”
魏相捂住臉,跟他在一起太丟人了。
在城門處鬨出了些動靜,二人沒注意到,男子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更是加快腳步,
“老王非要拉著我說話,看,把人跟丟了!”
韓增一直跟到洛水旁,看著茫茫洛水,拾起一塊石子,扔進水中,一連打了五六個水漂,
“你說呢?”
韓增下意識回頭尋找魏相,這一看,心中一顫,身邊空無一人,哪有什麼魏相,二人是一起出城的,
“魏相?魏相!”
還以為自己追得太快,把魏相甩在了身後,韓增往城門方向看去,身後噗通一聲,
“友讓,咕嚕嚕!我在這呢!”
魏相不識水性,被人扔在河裡,隻能亂折騰,沒叫兩聲就沉底了,水麵咕咚咕咚冒泡,見狀,韓增心中大急,
“我來救你!”
幾乎是同時,耳邊一陣刺耳勁風,韓增隻能躲閃開,掌風擦著臉就過去了,韓增一身武功也是打小練得,更上過戰場,聽聲辯位,預判了一個位置,直衝著敵人襠部撩去,
敵人絲毫去勢不減,直取韓增雙眼,
“他娘的!”
韓增收掉攻勢,他沒必要賠上一雙眼睛,又是躲閃,高手動手就是幾下,幾下便置人於死地,這一下韓增徹底失了先機,那人欺身而上,連綿不斷的攻勢,全都朝著韓增要害處而去,
“你他娘的不講武德啊!”
韓增罵道,那人不回,攻勢更猛,韓增終於看清,
就是那個白起相男子,
暗道,
真他娘的狠啊!奔著做太監去,也要弄瞎我眼睛?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此人不僅狠,像是獵人一般,不設好陷阱,絕不會出手,出手就是一擊致命,
聽到水麵沒了聲響,韓增心中急得不行,
此人武功或許不如韓增,但三倆下,就把韓增置於死地之前,
韓增邊躲邊說,
“你殺了我不要緊,但你得把水裡那人救出來。”
攻勢更急。
“此人是陛下的義子,你若是弄死他,你看陛下饒不饒你!你救下他,咱倆有什麼事另算!”
男子終於開口,
“陛下哪有這麼大的義子?”
見有效,韓增快速開口,
“義子,你明白什麼是義子嗎?也不是陛下生的,你管他多大呢,而且,他隻有八歲,就是長得急了點。
反正,我都和你說了啊,信不信由你。”
男子停下,麵容冷峻盯著韓增,韓增一副無所吊謂的樣子,
心中暗道,
“此人不是官家的,也不是豪族貴戚,不然,不會認不出魏相。”
男子腳一甩,魏相就從水中拉了出來,原來兩人之間一直有條線掛著,韓增見魏相臉色蒼白,都沒氣了,怒道,
“淹死了?!”
“不會。”男人極其冷靜,“我算著數呢。”
說著,上前揉了魏相胸膛幾下,魏相猛吸一大口氣,開始拚命咳水,
韓增上前替魏相拍背,
“沒事吧!”
“我...咳咳咳,我看見我大母了。”
“不能,應該就是水底的老鱉,你看花眼了。”
魏相:“???”
男人問道:“你是當今聖上義子?”
魏相:“說什麼呢?”
男人看向韓增,現出殺人般的目光,
“你敢耍我?”
“誰耍你了?”韓增伶牙俐齒,“此人是搜粟都尉魏相,年前還屁都不是呢,被陛下擢拔,平步青雲,受到陛下如此信任,他不是義子勝似義子。”
“你就是魏相。”男人看過去,好似要把名字和臉對上,“那你是韓增?”
“正是本將軍。”
男人明顯態度緩和,沒那麼大的敵意了,嘲諷道,“久聞大名,現在一看不過如此。”
韓增不服氣:“你暗我明,況且我還帶著這麼個累贅,不然我早收拾掉你了。”
“嗬嗬,戰場之上,誰還等你擺好陣勢再打,你當敵人都是宋襄公呢?”
韓增有些支吾,
“像我這般,能運天時地利人和為己用的,方為大將軍之才。”
男子傲然道。
“呸!你也配!衛大將軍,霍大將軍,你比得上哪個?”
男子認真想了許久,答道,
“今日不及,明日未必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