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大人手微抖,努力維持住臉上的表情,但或許是太過驚恐,以至於他臉上的肌肉抽動起來。
縣令大人看著,心裡倒多了幾分膽氣,啪的一聲重重落杯。
經曆大人嚇了一跳,正要色厲內荏的吼回去,突然屏風被人一推,兩個衙差如狼似虎的衝出來,不待他出聲,擦的一下一個手刀砍在他後脖子上。
經曆大人眼睛一翻便暈倒在一個衙差懷裡。
縣令大人催促道:“快點,快點。”
另一個衙差手忙腳亂的掏出麻袋把人套上,扛起來就往樓外走。
門外守著的是師爺,看到人被扛出來就小聲道:“趕緊的,從左側下去,我都打點好了,酒樓裡的掌櫃和夥計隻作不知,從後門出去,從後門進……”
衙差應下。
這不是巧了嗎。
這家酒樓和縣衙是後門對後門,理論上,它們都不在一條街上,也因此,被請來的人沒多少防備。
卻極方便他們拿人。
衙差扛著麻袋下樓,穿過酒樓的後院,廚房門前,就從後門衝出去,再衝進縣衙後門。
一路暢通。
師爺親自看麻袋進縣衙後門,這才鬆了一口氣,急匆匆回包廂裡見縣令。
縣令手已經不抖,汗也擦乾淨了,看見師爺回來還露出笑來,就是聲音還有點顫抖:“送回去了?”
師爺微微欠身:“安然無恙。”
縣令微微頷首:“準備一下,等下一個。”
師爺應下。
包廂裡安靜了一會兒,縣令:“下一個是誰?”
師爺憐愛的看著他:“縣尊,下一個是前知府大人。”
哇哦,縣令立刻手不抖了。
這一位才是縣令的直係上司,隔三差五見一趟,趟趟讓他心窩疼的人。
受楊稷案件的影響,這位知府大人被革職查辦了。
在牢裡關了兩月,不知是京城朝堂忙於爭鬥,還是他的問題不大,被關在吉安府大牢兩月後,他出來了。
不過官是沒有了,朝廷剛給他選了新知府,不過新知府還沒到任,前知府正在收拾變賣產業,也沒離開。
人剛放出來五天,縣令一直避免見他。
因為尷尬啊。
前上司,落井下石不符合他的人品,而且對他的名聲傷害也大;
一如往前……他實在不喜歡這位前上司啊。
所以他就隻當不知,當做沒有這個人存在。
“沒想到,我躲了這麼多天,最後還是要落井下石。”
李老爺和縣尉給的名單上沒有前知府的名字,但以縣令對這位前上司的了解,他有把握,楊稷乾的這事,他九成九知道。
所以,為了查案,為了速戰速決,他就隻能對不起這位前知府了。
前知府按時來了。
站在酒樓門口,他抬頭看了一眼匾額,然後被夥計殷勤的引進店裡。
見鄔誌鴻竟然安坐包廂,前知府眼底閃過譏誚,不急不緩的上樓。
人情冷暖,他這段時日也算經曆頗多了。
前知府頭微仰,想看看這位前下屬此時見他要做什麼?
一刻鐘後,一個衙差扛著一個麻袋經過酒樓廚房,從後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