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炎附勢、愛慕虛榮,肯定是貶義詞不假。
但如果要是換個說法。
——試問追求更好的生活,有沒有錯?
許思怡從來沒有掩飾過她的野心,或者說,欲望。
當初,在江老板還是個可憐兮兮的窮學生,兩袖清風,一貧如洗的時候,就連李姝蕊都不忍心他請客,把錢還了回去,那個時候,是許思怡,在所有人當中,頭一個發現了江辰的“潛力”,改變了對江辰的態度。
當然。
可以說她其實是為了騙李姝蕊還的那幾千塊錢,可是不可否認,在江辰仍然是大名鼎鼎的舔狗飽受冷嘲熱諷的時候,是她,給與了對方友善的笑臉。
可以說她虛偽。
但是對於那個時候的江辰來說,這個女孩子,讓他感受到了珍惜的客氣和尊重。
至於真心還是假意,有那麼重要嗎?
“丟臉,你有我丟的臉多嗎。”
江辰輕鬆道,狠狠擊中許思怡的笑點,往事回首,她嬌軀發顫,前俯後仰,眼淚似乎都要出來了。
“是啊,當初,就連姝蕊都對學長你不屑一顧……”
有口無心的她發覺到說錯話,立即打住,歉聲道:“姝蕊,我不是故意的。”
李姝蕊沒有不愉,更沒有去為自己辯解,平和寧靜道:“你說的是事實。”
某人更是不以為意,沒心沒肺的笑道:“我那時候就是整個學校的笑柄,所以想想我,你還有必要覺得難受嗎。”
帶他來,李姝蕊簡直是匠心獨具,某人安慰人的確是一把好手,簡單粗暴的推己及人,頓時撫平了許思怡的情緒。
“……學長,不是任何人都像你,有這麼強大的心理素質。”
“嗯,現在叫強大的心理素質,在學校那會,就是不要臉對吧。”
許思怡再度破防,樂不可支,高腳杯裡酒水都差點灑出來,她另一隻捂著肚子,貌似笑岔氣,“我肚子疼。”
“幫她揉揉。”
江辰吩咐女友。
“你來吧。”
李姝蕊竟然道,大度至斯!
江辰麵不改色,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不合適。”
他們兩口子的對話讓許思怡的情緒愈加發酵,她索性放下高腳杯,往後靠坐著藝術躺椅,揉著肚子,“我不行了。”
她酒紅色的睡裙雖然豔麗性感,但好在不短,即使躺靠著,也隻是扯到大腿,不至於走光。
而且江老板君子如玉,當初許思怡和他私下去海灘,結果衣服打濕去酒店換時他都沒偷看,更何況此時李姝蕊還在這裡。
他目不斜視,安靜的喝酒。
“姝蕊,我們倆就算了,但是其他時候,你可彆這樣,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肯定受到了酒精的影響,不然就算提醒好姐妹,也肯定不會公然當著江老板的麵。
“就算你受到了傷害,也不能一概而論,是好是壞,與性彆無關,與人品有關。”
換作其他男同誌,見人家如此難受、痛苦,發泄兩句聽著也就算了,可江辰沒有。
“學長的意思,是我活該嘍。”
江辰搖頭,“我的意思是,下一個會更好。”
本來已經緩解的許思怡再度按住肚子,“哎呦,學長,你最好還是彆說話了。”
終究還是相處少了。
不熟悉江老板的幽默。
看看李姝蕊,多淡定。
“怎麼打算的。”
她問曾經的室友。
寢室四女當中,其實許思怡和她是最相像的,但是,許思怡要比她更為圓滑。
譬如在一開始對待江辰的態度上,兩人差距明顯。
“呼……”
許思怡窩在躺椅上,吐出口氣,“我能做決定嗎。選擇權從來不在我的手上。”
“他呢?給你什麼交代。”
“交代?”
許思怡笑,“沒有交代。”
“長得很帥嗎。”
江辰插嘴進來,簡直是氣氛組。
許思怡看向他,“肯定沒學長帥。”
“實話實說,彆吹捧我。”
“我說的是真的,而且三十多歲的男人,應該不能再用帥不帥來形容吧。”
“三十多歲?”
江辰意外。
他下意識以為是年輕的富二代。
這麼說的話,那豈不是大許思怡一輪?
“嗯,都是中年大叔了。”
短暫的意外後,江辰很快恢複常色,“口味怎麼變了?”
許思怡笑:“學長難道不知道,我的口味範圍很廣嗎,老少通吃。”
這是真的不打算遮掩了。
也是敞開了心扉。
江辰點頭,“成熟男人,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許思怡沒有接受對方幫自己的解釋,坦誠且坦然的道:“他吸引我的地方,很簡單,他有能力幫到我。正是因為靠他,我炒股才賺到了錢,才能夠買下這套房子。”
“你不是說這房子是他給你買的嗎?”
“有區彆嗎?”
許思怡道:“如果不是他給我內幕消息,像我這種普通人,怎麼可能在股市賺到這麼多錢。和他送我的,有什麼區彆。”
區彆還是有的。
但她這麼說,也沒有任何問題,
名牌大學出來的姑娘,就算拜金,也不同於一般的小仙女。
她們起碼是“明事理”的。
“他是乾什麼的?”
許思怡沉默了下。
“不方便就算了。”
江辰立即道,他當然不是多麼好奇,剛才隻不過隨口一問。
“證監局的高管。”
許思怡道,有什麼不能說的,她這位學長是什麼人物。
難怪。
股票、和彩票一樣,本來就是一場換殼遊戲,多數人給少數人獻血的遊戲。
“怎麼想著炒股去了?”
“因為賺錢快嘛。”
許思怡直言不諱,“舞蹈室太累了。”
江辰笑了笑,“隻能說你運氣還算好,碰到了貴人,不然彆說住這樣的豪宅了,辛辛苦苦經營舞蹈室賺的錢恐怕都得賠進去。”
“當時我不知道啊,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可以,可是進了股市、尤其認識他後我才發現,簡直太可笑了,輸還是贏,都是他們說了算。”
江辰沒接茬,“舞蹈室發展得那麼好,你應該不缺錢吧?”
“那看跟誰比。和我們同屆畢業的校友比,我是不缺錢,可是和姝蕊比呢?”
江辰笑,“你們女孩子的勝負欲這麼強?”
許思怡搖頭,“不是勝負欲,我知道,我是不可能超越姝蕊的,真和她比較,我隻能去跳樓,但是我也不能太差吧,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那鄭晶晶呢?郭冉呢?她們不是過得很好?”
“學長。”
許思怡輕笑,“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江辰點了點頭。
人和人當然不一樣。
有人隻想簡單的幸福,
有人小富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