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對於夏黎而言過於尖銳,讓她不得不麵對那麼長時間以來,她從來都不願意去想的答案。
起初,剛穿越過來時,他們家含冤下放,她爸媽一把年紀,卻遭遇了那麼多非人的對待,她對這個與她前世同名,卻陌生的國家是有恨的。
如果那時候陸定遠問她這個問題,她會毫不猶豫的回答:不願意!
或許她還更願意在其中加把火,讓那時的華夏更亂一點,好讓她爸趁早死心,方便她把人帶出國,過安穩的日子。
可是這麼多年下來,她在華夏經曆了許許多多。
現在的她,有了許多在乎的人,而這些人全都深愛著這個國家,甚至不惜為這個國家做到真正意義上的“舍生取義”。
現在的她……
哪怕再不願意被這個世界裹挾,再不願意背那些所謂的偉光正大道理把腦子糊傻,她大概此時也做不到對華夏的苦難無動於衷。
畢竟與她並肩作戰過的戰友們,全都在她的親眼見證下,死在了敵人對華夏的欺壓之下啊……
夏黎沉默了好長時間,電話另一頭的陸定遠都隻是靜靜的等著他的回答,並沒有出言催促。
良久,夏黎才語調清淺的回了一句,“我希望我愛的人都過得很好。
可很好的本質,卻是‘寧當太平犬,不當亂世人’。”
這句話過後,夏黎就並未再說其他。
她並沒有正麵回答陸定遠的問題,可陸定遠卻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
電話那頭傳來陸定遠的一聲極輕的歎息,如果不是夏黎耳朵好使,大概都聽不見。
陸定遠語調低沉中透著令人不易察覺的溫柔繾綣,“之前那些年確實苦了你了,在部隊隱姓埋名也是權宜之計。
我會想辦法和上麵權衡,讓你的日子過得更輕鬆,有更多的自由時間。
等我消息。”
夏黎:“好。”
剛才的話題過於沉重,夾雜著過去9年的風風雨雨,與不堪回首的經曆。
兩人哪怕都對對方心存思念,此時也都沒有心情再說一些肉麻兮兮的話。
互相囑咐了一下對方要注意安全,便結束了這次通話。
夏黎放下陸定遠的電話後,心裡雖然依舊有些感動於陸定遠的改變,但卻並沒有選擇坐以待斃。
她覺得陸定遠挺靠譜的一個人,既然說要幫忙協調,給她更多的自由空間,應該就會做點什麼,改變她如今想退役退不了的現狀。
但就像“戀愛腦”說我再也不喜歡那個人,我再也不會為他愛死愛活了之後,轉頭就又會巴巴的回去繼續當戀愛腦,把朋友什麼的都拋諸腦後一樣。
陸定遠這種“愛國腦”的話,也並不能全信。
誰知道這家夥今天完全是站在她這個角度看世界,過兩天有人忽悠他“國家需要”,他會不會轉頭回來變卦,不給他推進退役的事兒?
真要是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於彆人身上,那才是最傻的選擇。
她還是習慣於自己為自己趟出一條自己想要的路。
也不知道毛子國最近有什麼動向。
島國這邊的錢估計能坑到,而且隻要華夏按照她的思路和島國強硬的談判,島國也會因為這次毒氣彈的事件,被華夏這邊坑的很慘。
不出意外的話,給她搗亂的三國組,現在就隻剩下毛子國還“乾乾淨淨”的了。
唔,這個距離離南島有點遠,對方就算放特務,都很少往他們南島這麼遠的地方放。
要不然他找個機會,看看能不能給李慶楠探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