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場之中,已有兩方人馬分列而坐。
儒教作為三教之首,並不需要第一個入場,而是由佛門與道門先行論道,勝者方才擁有與儒教論道的資格。
齊默問道:“這場論道要多久?”
“難說。”
姚萬裡道:“若是兩方實力相近,則少說也得有個一年半載,甚至五年十年都有可能,若是實力懸殊,說不定半個時辰便可分出勝負。”
為了此次三教論道,佛門可謂是底牌儘出。
先有佛門大金剛了因,後又有佛子了緣,單是這兩人,便可撐得起此次三教論道的半邊天。
齊默喃喃道:“若是道門那邊不派出幾個壓箱底的大人物,這次論道怕是懸了。”
“本就是必輸之局,道門那邊,反而是不那麼上心了。”
姚萬裡似是無意一般,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齊默不解,在他們身邊,可還有不少道門弟子,這麼貿然說出這句話,難道就不怕旁邊的道門弟子對萬卷府心生芥蒂嗎?
可出奇的是,這些道門弟子竟是真的沒有將姚萬裡所言當回事,仿佛置若罔聞一般。
齊默問道:“姚先生,是因道門本就不如嗎?”
姚萬裡搖頭:“與你所想不同,道門那邊,彆的不說,吵架的功夫絕對是三教之最,且論道和吵架,在我眼裡,其實沒什麼不同。隻不過,道門那邊對這場三教論道看得從來沒有那麼重,在天庭親自掌管此事之前,道門甚至幾乎不怎麼參與此事。也曾有天庭令使去找過道門掌教,希望他認真以待。”
“那結果呢?”
“結果嘛……”
姚萬裡笑了一聲,方才答道:“當時那位道門掌教是這麼說的——滾開,什麼狗屁論道,彆耽誤老子修行!”
齊默哭笑不得。
那位掌教,還真是個爽朗人啊。
姚萬裡又道:“好好聽著吧。這次道門派出的這位,可是當今道門掌教的首徒,他雖無心取勝,但言語之間的道法,也足夠讓你學上好一陣子了。”
“對了,你那位祖師爺,也在此列。”
說著,姚萬裡便向著道門眾人之中遙遙一指。
齊默循著姚萬裡所指方向看去,那是一身穿白色道袍,身後負劍,麵容俊朗的男子。
在他的身上,齊默能感受到些許與自己十分相近的氣息,這是唯有修煉過斷劍山神通的人,才會有的氣息。
天元劍宮在仙界勉強稱得上一流,自然是有資格參與三教論道的,隻不過名額不多,僅僅隻能得到一個次要席位而已,而這個名額,自然便給了天元劍宮幾萬年來最為出彩的弟子。
齊默歎道:“我該早些來的,也好和祖師打個招呼。”
自從自己來到仙界之後,還未與聶無雙打過照麵,在礦場的事,也沒向他解釋過。
本來,齊默是打算先隨意投身一仙門,日後再想辦法加入天元劍宮的,不過從現在的狀況來看,自己應該是沒有加入天元劍宮的機會了。
談笑間,論道已然開始。
兩方的言辭起初還算平和,從天地大道到一草一木,無所不談。
但隨著論道的推進,言辭也開始逐漸變得激烈了起來,但是,這種激烈卻隻是單方麵的,道門那邊的一眾弟子,依舊是那副淡然模樣。
若是不知狀況的,還以為是道門早已處處占儘了先機,這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可實際卻是截然相反,道門那邊每當遇到難題,往往是閉目、閉嘴,微笑以對,大概是因為看不慣道門這般做派,佛門弟子出言才會愈加犀利。
隻可惜,這對那些道門弟子而言,並無什麼太大的作用。
姚萬裡笑道:“這些道門弟子,彆的不說,道心倒是一個比一個穩固,那些老禿驢就差破口大罵了,竟還能這般穩坐釣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