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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甘州一帶,一支二千左右的騎兵正在沿著土長城朝著龜茲而來。
徐敬業齜著牙揉著凍腫的耳朵,緊緊地跟在隊伍的後麵,。
昔日長安赫赫有名的俊郎君。
如今臉上也滄桑了起來。
臉頰凍得通紅,一雙手皴的像樹皮一樣。
從長安出發的時候高侃他們隻有一百多人。
如今隊伍有兩千多人。
這兩千多人全是“撿來”的,個個凶悍的要命。
這些人說的好聽些是牧民。
說的直白些就是強盜。
趁著吐蕃兵臨青海,沿途關隘的封閉,這群人就趁機劫掠。
搶那些來不及進關的商隊。
搶那些比他們弱小的部族。
西域就是大海,大魚吃小魚的遊戲在每刻都會上演。
倒黴的是遇到高侃他們這群人。
這群人就是偽裝的食人魚。
所以......
他們搶的東西全部成了高侃他們的了。
高侃他們的隊伍由一兩百人,變成四五百人。
再到如今的兩千多人。
因為這群人的出現,生活在長城內外的那些小部族今後怕是不會在史書中出現了。
這一行人是走一路滅一路。
隻要是和突厥或者吐蕃有關聯的,都得死。
在這段日子裡,李敬業才知道“大師兄”三個字的含金量有多高。
帶著十個人就敢跟對麵百十人對衝,而且還能全勝。
生猛的像個牲口!
最難得的是打完了人家還要吟詩,說什麼這是作業!
一想到作業,李敬業就後悔來西域了,忘了會碰到顏郡公,問起自己的作業寫完了沒?
那不完蛋啊!
“抓緊時間休息,三月之前必須到達龜茲!”
李敬業望著一點事都沒有的騰遠是滿心的佩服。
這家夥到處跑。
在荒涼的西域他比那些老馬還厲害。
查探敵情,尋找水源。
全都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李敬業聞言咧著嘴巴笑了笑,然後看著身旁的家將道:
“叔,今後誰再跟我說看宮門的都是酒囊飯袋,我一定要撕爛他的嘴巴!”
李家的家將聞言笑道:
“玄武門的那幫子才是殺胚!
對了,隊伍裡那個突厥人這幾日好像有了脫離的心思,要不要?”
李敬業點了點頭:“既然他要走,咱們就送他一程!”
李家的家將走了,二千多人的隊伍再度出發。
搶來的金銀財寶埋在了地上。
以山為標誌,等回來的時候再挖出來。
馬蹄聲響起,跟在隊伍後的各族人齊齊的低下了頭。
在隊前的旗杆上埃爾金的那顆死不瞑目的腦袋正掛在上麵。
眾人清楚的記得,前幾日他有了離開隊伍的想法。
如今,確實離開了,人首分離的離開。
在龜茲城的右側卻有一堆,堆積的像小山一樣的腦袋。
龜茲守城一戰,安西兵戰死五百多人。
可也讓大食人留下了三千多具屍體。
如今這些屍體被彙聚到了一起。
地氣上湧,寒冬要過去,害怕有瘟疫。
眾人商議就把腦袋留著,身子全部燒了更省事。
不能讓龜茲城臭烘烘的。
龜茲城的西側成了人間地獄。
回鶻人成了劊子手。
他們來來回回的忙碌著,汙穢給沙子抹上了彆樣的色彩。
隨著滾滾的黑煙衝上天空。
軍營裡跟鹿入林一樣發誓不吃烤肉的人突然多了起來。
李厥帶著小草坐在一堆罐子前。
李厥抱著罐子,拿著小刀輕輕地刻著他們的名字和籍貫。
簡單的幾個字就概括了他們的一生。
“戰死於龜茲!”
悲哀環繞著他,來來往往的軍士望著悲傷的中山王心情也有些不好受。
可他們已經習慣了生死彆離。
可中山王如此,卻讓人心慢慢的朝著他聚攏了過去。
不知不覺間,李厥就把這些人的心拽在了手裡。
未來的國君如此。
那士就能為知己者死。
當龜茲這邊的黑煙衝天而起的時候,暴怒的哈裡發揮刀砍死了最愛的女仆。
直到他無力的癱坐在那裡,仆役才敢進來。
把碎了一地的爛肉用毯子包裹著退了出去。
早間還在跳舞的美人,如今成了爛肉。
主要根源就是龜茲城那冒出來的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