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野蠻,這大唐人真是蠻夷至極,一群牲口……”
緩過勁來的哈裡發在大帳內咆哮。
大食的猛士就不該這個死法。
“誦經”沒有,“討白”也沒有,最後落了個人首分離。
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這是神不允許的。
釋放完怒意的哈裡發走出大帳。
望著視野裡的龜茲城,他深吸了一口氣再度走進了軍帳中。
他要平靜下來。
“讓突厥葛邏祿部可汗來見我!”
“喏!”
哈裡發說罷,抬起頭望著自己的師弟阿布·胡賴勒說道:
“大唐那一支騎兵你也看到了,人數雖然不多,但卻可以直接威脅你我,有法子破這支騎兵麼?”
阿布·胡賴勒淡藍色的眼眸露出了些許的笑意,從懷裡掏出一個物事。
哈裡發伸手接了過去,笑道:“烏鴉腳?”
阿布·胡賴勒點了點頭:
“這附近有礦山很方便,做一些,撒在地麵上,唐人的騎兵隻要來,必然有去無回!”
“多久!”
“需要準備!”
“去吧!”
阿布·胡賴勒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顏白走到李厥身邊,紅著眼睛的李厥才站起身來。
規規矩矩的行了個晚輩禮。
那些站在遠處的護衛見顏白來了。
抱拳行禮後開始散去。
“想必你也看到了,這才是戰場。
跟你在且末城見到的不一樣。
數千人的戰爭,和數萬人的戰爭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陰謀詭計,朝堂之爭成不了大事!”
李厥抬起頭望著顏白,伸手指著麵前堆積起來的罐子認真道:
“真正的大事都是這些悍不畏死的將士們打下來的!”
顏白點了點頭:
“失之偏頗,朝堂之中還有很多臣子在為大唐儘心儘力。
文武調劑,文武相融才是大道,不過你說的也沒錯!”
顏白輕輕吐了一口濁氣:
“呆在這西域,人的心胸也變得寬廣了起來。
百姓們的歌舞升平都是將士們用命換來的!”
李厥低聲道:“今後的戰事在於火藥的多少!”
“這一點你比你父親強,他們的觀念還是人數戰爭。
需要戰馬,需要強大的後勤,需要大量的錢財。”
“火藥之路還能往前走?”
顏白看著城牆上的炮台,笑道:
“什麼時候大唐能把炮台不斷的縮小。
縮小到將士們可以拿在手裡,那才是真正的起點!”
“少府監?”
顏白聞言笑了,點著頭迎合道:
“對,回去我就把少府監交給你。
你找個可靠的人手來負責,我就不管了!”
李厥從顏白的話語感受到了濃濃的離去之意,忍不住道:
“難道真如十一告訴我的那樣,你一旦回去,就徹底的不再管朝堂之事了麼。
那書院怎麼辦?”
顏白聞言得意的笑了笑:
“先前我一直被這句話捆綁著,拚死拚活的都是為了書院。
現在我年紀到了。
等我滿頭白發的時候,我的輩分就高了……”
顏白朝著李厥眨眨眼:
“等到了為所欲為的年紀,那不是比當官好一萬倍?”
李厥聞言嘟囔道:
“父皇就經常埋怨你,說他當太子的時候你都不去幫他,讓他吃了那麼多的苦!”
顏白知道李厥話裡是何意,歎了口氣道:
“你當太子我也不會幫你,不然我就真的成了權臣了。
所以,不要指望著我會幫你。
不然我和長孫家又有何區彆呢?”
李厥聞言心裡更加的難受了!
他知道先生一定會說到做到。
從每次上朝和散朝都看的出來。
上朝幾乎是擠著門縫進的宮,散朝也是擠著門縫出去的。
上朝最後一人,散朝第一人。
每次去禮部看殿中群臣儀態錄,先生就是最差的那一個。
彆人是一兩頁,他的幾乎成了厚厚的一本書。
上麵寫的全是這些。
都說琅琊郡公沒有俸祿,這樣的表現能有俸祿那朝堂豈不是亂套了。
“那小十一你……”
顏白聞言趕緊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李厥笑了,也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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