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岐大蛇計劃”,最後培育出來的妖物實力,是跟血祭儀式的獻祭數量相關的。
例如北境,諸多超凡幫派各管各的,地盤小,人口也少,因而誕生的妖物根本就不是燕裕和安娜的對手,輕輕鬆鬆就能解決;又例如南境,前任巫王親自下令安排,投入的血祭人數足夠多,召喚出來的落頭魃就很無敵,最後動用太陽真昧劍意才能徹底解決,死亡時還永久改變了中南半島的部分環境,其棘手程度可見一斑。
然而,對各方麵資源的調度能力,超凡勢力拍馬都趕不上凡俗政權。一旦陰陽院投入全力去培育八岐大蛇,最後很可能釀成末日級彆的世界浩劫。
燕裕和前世記憶仔細比對,越發覺得情況變得撲朔迷離。從常理上說,陰陽院不應該這樣作死,畢竟如此超大規模的血祭,最終培育出的八岐大蛇之實力,必然是完全沒有辦法控製的,除了毀滅全人類之外不會有其他結局。
但京爺的性格也不可能說謊。
兩人飛速禦劍來到平京,劉龍韜帶他直奔樞密院。
老劉家在樞密院是有背景的,工作人員平日裡也都認識這位劉少,按理來說不應該前來阻攔。
可兩人還沒接近辦公室,就有一位男秘書出來,將兩人領到旁邊的休息室裡招待。
“楊叔,彆泡茶了!”劉龍韜不耐煩道,“我找老劉有事要談!”
燕裕在旁邊沉默,心說京爺在這種場合稱呼父親不稱職務,卻叫老劉,是什麼意思?
“首長正在接待訪客。”楊秘書也沒藏著掖著,笑道,“等事情好了,我再出來通知你們。”
“算了。”劉龍韜還要再說,燕裕已經開口勸道,“也不急於這幾分鐘,等他們談完再說。”
“您倒是沉得住氣。”劉龍韜便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猛猛地灌了口茶水。
“也沒更好的辦法。”燕裕說道,“八岐大蛇的本體位置,你也不知道。哪怕直接開戰殺過去,又能怎麼樣?”
“找出正在主持血祭的陰陽師。”劉龍韜一字一頓地說道,“嚴刑拷問,不怕他不說!”
“先找人,再捉人,還得再審人。”燕裕笑道,“鏈條上環節太多,稍微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又要被卡住……你這計劃不行。”
“那咋辦?”劉龍韜雙手一攤,“您給想個法子成不成?”
“等樞密院製定對策唄。”燕裕說道,“老劉,咱們是修士。上陣殺人咱們在行,刺探情報、培養細作、推理分析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比較好。”
“交給他們那麼久了,至今為止一點線索兒都沒有。”劉龍韜抱怨起來。
兩人在沙發上坐著,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終於等到辦公室裡出來個人。
陳天明?
劉龍韜看見來人的瞬間,給燕裕投去個隱晦的眼神,意思是“你老丈人,你去談”。
以前叫“老泰山”隻是沿襲前世習慣,但如今真的把陳靈韻睡過幾次,燕裕也就沒什麼心理障礙,直接過去問道:
“怎麼說?”
“跟我來。”陳天明打了個手勢。
他帶著燕裕和劉龍韜七彎八拐,一路奔著地下的保密區去了。
陸國對修士的囚禁關押,有著專門的一套設計。超凡者嘛,又不是什麼凡人,很難保證單憑金屬鐐銬就能困住他們,所以囚禁設施和安保力量都是重中之重。
前世的李照江叛亂後,許多涉嫌的安南軍修士就被押送平京,關押在這地下保密區裡審問排查。今生卻是燕裕第一次來,也不知道是要去見誰。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三人穿過層層安保,終於抵達審問房間。隻見一個中年男人坐在裡麵,穿著灰不溜秋的夾克,雙鬢頭發裡夾著銀絲,滿是胡須茬的臉上表情苦悶——正是重櫻四大魔王之一的武士惟宗一郎!
這人什麼時候被陸國給逮了?
燕裕偏頭看向劉龍韜,卻隻見京爺同樣眼神茫然,顯然此前根本不知此事。
“他現在被陰陽院通緝了。”陳天明悠悠說道,“罪名是叛國。”
這事兒就更加離譜了。因為根據燕裕前世記憶,惟宗一郎雖然骨子裡其實是個左翼反戰人士,但他同樣是恪守武士道精神的愛國者,要他叛國就像是要燕裕當渣男一樣,不能說百分之百不可能,隻能說基本不大可能。
嗯,等等……
“陰陽院總部出事了?”燕裕忽然就將線索全都聯係起來,“作為世俗政權,陰陽院不可能冒著社會動蕩的風險,強行將大量凡人投入血祭,那樣無疑是在動搖政權根基!除非陰陽院總部出了變故,這樣一來,無論是各地的血祭和動亂事件,還是惟宗一郎叛逃到陸國來,都可以得到解釋了!”
陳天明大吃一驚。尼瑪,要不是這事情的保密級彆超級之高,我真要懷疑是不是哪個人私底下違規給你泄密了!
得知惟宗一郎叛國的瞬間,就能把真相推斷出來,你這小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以後靈韻可有人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