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也五味雜陳。
雖然她和德保之間有著複雜的過往,但此刻看到他遭受這樣的不幸,也不禁動容。
她走上前,輕輕扶起美蓮,低聲安慰道:“美蓮,你先彆太傷心了,現在你爸更需要你們的照顧和支持。”
春紅也紅著眼眶,對大虎說:“大虎,彆太難過了,既然人還在,就有希望。咱們一起想辦法,後續的康複治療,我們也會幫忙的。”
大虎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淚水和痛苦,但還是強忍著悲痛,點了點頭:“謝謝大家,謝謝你們……”
此時,醫院的走廊裡彌漫著悲傷的氣息,每個人的心情都異常沉重。
醫院的小公園,顯得格外寧靜。
枯黃的樹葉在枝頭瑟瑟發抖,偶爾飄落幾片,在地上打著旋兒。
春紅和建平坐在公園的石凳上,凳子冰冰涼涼的,寒意透過衣物直沁骨髓,但他們渾然不覺,滿心都是病房裡還未醒來的德保。
建平點了根煙,深吸一口,吐出的煙霧在冷空氣中迅速消散。
“也不知道德保叔啥時候能醒,村裡一堆事兒還等著他拿主意呢。”建平眉頭緊鎖,聲音裡滿是擔憂。
春紅雙手攏在袖子裡,輕輕歎了口氣:“是啊,德保叔當了這麼多年村主任,為村裡操碎了心。這次病倒,大夥都急得不行。大虎也愁壞了,一邊得照顧他爹,一邊還得操心村裡的事兒。”
建平彈了彈煙灰,接著說:“大虎從小就實誠,現在他爹病倒了,壓力都落到他一個人身上了,咱能幫襯就多幫襯著點。”
春紅微微點頭,目光望向遠方:“我也是這麼想的,等德保叔醒了,咱得好好勸勸他,彆再這麼拚命了。年紀大了,該享享清福了。”
建平把煙頭掐滅,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話是這麼說,可德保叔那脾氣,閒不住的。他心裡裝的全是村裡的事兒,從村裡的農田灌溉,到孩子們上學的路,哪一件他不操心。”
春紅苦笑著說:“可不是嘛,上次村裡修路,德保叔天天在工地上盯著,生怕出一點岔子。路修好了,他卻累瘦了一大圈。”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春紅又開口道:“希望德保叔快點好起來,村裡沒他還真不行。咱也得跟大虎多商量商量,以後多幫德保叔分擔分擔。”
建平站起身,拍了拍春紅的肩膀:“行,咱回去吧,在這兒乾著急也沒用,回病房守著,說不定德保叔一會兒就醒了。”
春紅也站起身,兩人並肩朝著病房走去,腳步匆匆,帶著對德保醒來的期待。
春紅和建平腳步匆匆,一路從醫院公園趕回病房。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兩人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滿心疑惑又帶著幾分期待。
推開門,隻見病床上的德保已經醒了過來。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眼神中卻透著迷茫與驚慌。
大虎站在床邊,雙手緊緊握著父親的手,輕聲說道:“爸,您醒啦,可算醒了,您都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
美蓮則坐在一旁,拿著毛巾輕輕擦拭著德保額頭上的細汗,溫柔地安慰:“爸,您剛醒,彆亂動,好好躺著。”
德保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厲害:“我……這是咋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挪動雙腿,卻發現毫無知覺,臉上瞬間露出驚恐的神情,“我的腿,我的腿咋沒感覺了?”
大虎眼眶一紅,強忍著淚水,聲音微微顫抖:“爸,您之前摔得太嚴重了……腿……腿暫時動不了,不過您彆擔心,醫生說了,隻要積極治療,肯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德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腿,雙手用力地揪著被子,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動不了?這咋行!村裡還有那麼多事兒等著我去辦,我要是癱了,可咋辦啊!”
說著,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因無力而重重地倒回床上。
美蓮趕緊按住他,急得眼眶也紅了:“爸,您彆這樣,您這樣隻會讓病情更嚴重。村裡的事兒您先彆操心,大虎會處理好的,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體養好。”
這時,春紅和建平走上前。
春紅眼眶泛紅,強擠出一絲笑容:“德保叔,您醒了就好。您放心,村裡的事兒大家都會幫忙的。您安心養病,啥都彆想。”
建平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德保叔,大虎現在也能獨當一麵了,您就把心放到肚子裡,配合醫生治療。”
德保看著大家,眼中滿是痛苦與無奈,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我這一癱,不是成了大家的累贅了嗎?”
大虎緊緊握住父親的手,堅定地說:“爸,您說啥呢,您是我們的主心骨,咋會是累贅。您為村裡操勞了一輩子,現在該是我們照顧您的時候了。”
病房裡氣氛凝重,德保在得知自己雙腿癱瘓後情緒激動,眾人紛紛安慰。
這時,一直站在角落裡的蘭子緩緩走上前。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心疼,有愧疚,更多的是擔憂。
蘭子走到病床邊,聲音有些顫抖地說:“德保,你可算醒了。”
德保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意外,也有難以言說的情緒。
蘭子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你彆太擔心,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肯定能治好的。你可得好好配合治療,大家都盼著你好起來呢。”
德保苦笑著搖搖頭:“我這腿都沒知覺了,還能好嗎?我現在就是個廢人,以後可咋辦喲。”
蘭子眼眶一紅,著急地說:“你可彆這麼說,你在大夥心裡,那可是頂梁柱。你忘了,以前村裡遇到啥難事,不都是你帶著大家一起解決的嗎?這次也一樣,隻要你有信心,肯定能戰勝病魔的。”
大虎看著蘭子,心中雖有些疑惑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此刻也顧不上多想,隻是感激地看了蘭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