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大虎緊緊握著父親德保的手,雙眼死死盯著前方,嘴裡不停念叨:“爸,您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醫院了。”
美蓮則在一旁,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強忍著哭聲,伸手輕輕撫摸著德保蒼白的額頭,聲音帶著哭腔:“爸,您可一定要挺住啊。”
建平雙手緊握方向盤,全神貫注地盯著路況,腳下油門踩得穩穩當當,同時還不忘安慰身後的兩人:“大虎、美蓮,你們彆太擔心,咱們馬上就到。我這一路都在超車,已經趕了不少時間出來了。”
大虎抬起頭,眼中滿是感激:“建平,這次多虧了你,要不是你開車送我們,真不知道要耽誤多久。”
建平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前方,說道:“彆這麼說,都是一家人,德保叔平日裡為村裡做了那麼多事,現在他有難,我肯定義不容辭。”
車子在馬路上風馳電掣,終於,在一路的疾馳後,半小時後,熟悉的醫院大樓出現在眼前。建平一個急刹車,穩穩地停在醫院門口。
“到了,快!”建平大喊一聲,率先跳下車,打開後車門。
大虎和美蓮迅速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將德保從車上抬下來,一路小跑著衝向急診室。
建平則留在後麵,快速鎖好車,緊跟其後。
“醫生,快救救我爸!”大虎一衝進急診室,就大聲呼喊著,聲音裡滿是焦急與無助。
醫生們迅速將德保推進了急診室,那扇冰冷的門“砰”地關上,將大虎、美蓮和建平隔絕在外。
急診室外的燈光慘白而刺眼,牆壁上的時鐘滴答作響,每一聲都重重地敲在眾人的心上。
大虎失魂落魄地在門口來回踱步,雙手不停地揪著頭發,臉上寫滿了焦慮與自責:“都怪我,要是我能多回去看看爸,他也不至於……”
美蓮眼眶通紅,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走上前拉住大虎的手,聲音哽咽:“彆這麼說,這不是你的錯,咱爸肯定會沒事的。”
建平看著這對心急如焚的夫妻,心中滿是不忍。
他走到一旁,掏出手機給老婆春紅打電話。
電話接通,春紅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喂,建平,你去哪兒了?這麼久都沒消息。”
建平壓低聲音,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些:“春紅,德保叔在村裡摔傷了,特彆嚴重,我現在在城裡醫院呢。”
春紅那邊明顯吃了一驚,急切地問道:“啊?怎麼摔成這樣啊?那德保叔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建平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醫生剛把他推進急診室,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隻能在外麵等著。”
春紅沉默了片刻,說道:“你在那兒好好陪著,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就說,我在家裡也幫著打聽打聽城裡哪個醫生看這傷比較好。”
建平心中一暖,說道:“行,那就辛苦你了。這邊一有消息,我馬上告訴你。”
掛了電話,建平回到大虎和美蓮身邊,安慰道:“大虎、美蓮,彆太著急,春紅在家裡也幫著打聽呢,咱們肯定能找到最好的辦法治好德保叔。”
大虎感激地看著建平,嘴唇動了動,卻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力地點了點頭,繼續眼巴巴地盯著急診室的門,仿佛這樣就能第一時間知道德保的情況。
掛了電話,春紅的表情還帶著擔憂。
蘭子察覺到了異樣,好奇地問道:“咋啦,春紅?看你臉色不太好。”
春紅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事情告訴了她:“德保叔摔傷了,特彆嚴重,現在在醫院搶救呢。建平他們在外麵等著,急壞了。”
聽到“德保”兩個字,蘭子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驚訝,也有一絲難以言說的彆扭。
她和德保之前的過往,像一根刺,紮在她心裡。
春紅留意到蘭子的變化,輕聲問:“蘭子,你沒事吧?”
蘭子苦笑著搖了搖頭:“我能有啥事兒,就是沒想到會出這種事。雖說我和他……有過那些事兒,可我也不想他出意外啊。”
春紅輕輕拍了拍蘭子的肩膀:“是啊,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希望德保叔能挺過去。”
蘭子點了點頭,說:“要不咱彆逛了,一起去醫院看看?說不定能幫上忙。”
春紅想了想,說:“行,咱先去醫院,多個人多份力。”
兩人顧不上再看街邊的店鋪,匆匆朝著醫院的方向趕去,街道上的喧囂依舊,可她們的心思早已飄到了醫院裡的德保身上。
春紅和蘭子一路腳步匆匆,趕到醫院時,急診室的門已經敞開。
隻見大虎呆呆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雙手抱頭,美蓮則靠在牆邊,低聲抽泣著。
建平站在一旁,眉頭緊鎖,滿臉疲憊。
春紅急忙走上前,拉住建平的胳膊,焦急地問道:“怎麼樣了?德保叔手術做完了嗎?情況到底好不好啊?”
建平抬起頭,眼中滿是無奈和悲痛,聲音沙啞地說:“手術是做完了,可是……”
話還沒說完,醫生從裡麵走了出來。
大虎和美蓮立刻衝上前,抓住醫生的手,聲音帶著哭腔:“醫生,我爸怎麼樣了?他到底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緩緩說道:“我們已經儘力了,病人的傷勢太重,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他的雙腿因為嚴重骨折和神經損傷,癱瘓了,以後可能都無法正常行走。”
“什麼?”大虎瞪大了眼睛,身體晃了晃,仿佛被重重一擊,“怎麼會這樣……醫生,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求求您,再想想辦法啊!”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很抱歉,以目前的醫療技術和他的傷勢狀況,能保住性命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後續可以進行康複治療,但恢複的可能性也比較小。”
美蓮癱倒在地,放聲大哭:“爸,您怎麼這麼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