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伴收回手掌,笑著問道:“少年郎,王爺都發話了。還不退開?”
陳跡放下鯨刀,麵無表情的緩緩退到一旁。
馮大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掀開一側門簾,低頭走了進去。
“王爺您可好些了?”
隨著門簾放下,屋內的聲音被隔絕開來。
陳跡靠在窗戶旁想要偷聽裡麵的交談,卻發現什麼都聽不見。
似乎馮大伴與靖王都放低了聲量。
他目光重新回到院落中,看著運費匆匆離開醫館的背影,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佘登科等人趕忙圍上來:“你沒事吧?”
陳跡搖搖頭:“沒事!”
他坐在正屋門前的矮石階上歎息道:“這都什麼事兒啊!”
佘登科遲疑了一下,“陳跡,你這把刀是從哪來的。還有剛剛你撩刀那一下,看起來很厲害,比東市碼頭上漕幫的漢子還要厲害些。”
陳跡想了想說道:“師兄們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解釋!沒事的話,先不要靠近師傅這間屋子。”
說罷。
他慢慢閉上眼睛,沉入青山夢境。
不知過去多久,正屋的門簾被人掀開。
陳跡猛然睜眼,正看見馮大伴低著頭匆匆離去。
這位司禮監安插在王府的高手沒在多看陳跡一眼,而王府侍衛還如鐵桶般圍在醫館外一動不動。
如今的太平醫館,連隻鳥都飛不進來。
靖王在屋內喚道:“少年郎,進來!”
陳跡走進屋去:“王爺喚我何事?”
靖王坐在床邊,又一次拔掉身上銀針,沒好氣道:“下次可莫要再說你師父正為我施針了。不然你撒一次謊,我便要被紮一次,沒病也紮出病來了。”
陳跡也失了些敬意,沒好氣道:“王爺,我若不找這個借口,還能找什麼借口?您若是不亂跑,我哪需要撒這個謊。?”
靖王笑著安撫道:“好了好了。讓你守個門而已,怎麼還守出脾氣來了。廚房還有飯嗎?再去幫我盛一碗。”
陳跡感慨道:“您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廚房裡沒飯了。想吃的話我現在去煮。約莫要三刻鐘時間。”
靖王遺憾道:“太久了。”
說著,他坐在床榻邊緣仔細打量著陳跡:“少年郎,你我做筆交易如何?”
陳跡趕忙道:“不可!”
靖王來了興趣:“為何?這世上想與本王做交易的人多如牛毛。怎麼你卻避如蛇蠍。?”
陳跡解釋道:“您身份貴重,能與您沾邊的事,都不是我能擔待得起的,您還是另請高明吧。我看我師父就不錯。”
姚老頭瞪他一眼:“你倒挺會給我找事。”
靖王笑道:“我這幾天要隱姓埋名出去辦點事情,但身邊缺個可信任的護衛。這樣吧。你每隨我出去一趟,我便給你五十兩銀子。”
陳跡靠在門邊說道:“不去。給您當護衛太危險了。我還想像師傅一樣活到九十多歲呢!”
姚老頭捋了捋胡須:“按你的性格,怕是有點難。”
陳跡狐疑:“您是給我算過了。還是故意嚇唬我呢!”
姚老頭慢悠悠道:“我現在算不準你的事了。前幾天算了一卦,竟然算你九百多歲的時候還會被人騙。”
靖王摸了摸下巴:“喝到假孟婆湯了?”
陳跡哭笑不得:“您這也太不準了。”
靖王看向他說道:“你們師徒兩人莫要插科打諢。回到這樁交易上來,你給我當護衛,若有行官想殺我,許你不用出手。如何?”
陳跡忽然問道:“王爺,為何是我?”
靖王也感慨一聲:“對啊。為何是你!”
陳跡狐疑:“嗯?”
他總覺得靖王這句話,話裡有話。
靖王笑著攤手:“少年郎,我身邊沒彆人可以信任了。答應下來吧。若我出了事,白鯉與雲溪便沒了父親,你那每年兩千五百兩的分紅怕是也沒了著落。”
陳跡眯起眼睛:“答應好的分紅怎能反悔,您威脅我?”
靖王樂嗬嗬笑道:“對,我在威脅你!”
陳跡無奈:“堂堂實權藩王,怎的如此無賴?”
靖王意味深長道:“不然。你一位我是怎麼混成實權藩王的?”
陳跡站起身來,“我可以暫且給您充當護衛,但事先說好,若有行官出手,我第一時間扭頭就跑。”
“放心吧!”
靖王拉開床榻往地道走去。
陳跡一怔:“現在就走?”
“對。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