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殺手,黑貓,少年,古怪卻又意外和諧。
皎兔立於屋簷之上,看著八仙桌旁旁若無人的陳跡,突然感慨:“時間過得真快,兩個月前雲羊說你可能會淩駕於我二人之上,我還不信呢,這轉眼間,你還真成我們上司了。”
陳跡誠懇道:“此事也是湊巧了,一方麵是我升得快,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兩位降得快……但凡我慢一點,或者兩位慢一點,都不會發生這種事。”
皎兔翻了個白眼:“膈應誰呢?怎麼說話跟姚太醫一個勁。”
雲羊麵色微寒,他雙手懷抱,冷冷的看著陳跡:“你想當我二人的上司,還不夠格。”
陳跡笑了笑,言語上退了一步:“我並不是要當兩位的上司,而是這司禮監內危機四伏,想與兩位聯手而已。你們需要重回生肖之位,需要修行資源,需要修行門徑,而我需要幫手,就這麼簡單。”
陳跡繼續說道:“往後我們私下裡不用職務相稱,我不是你們的上司,你們也不是我的下屬,如何?”
雲羊麵色和緩了些。
皎兔忽然說道:“可我們該如何相信你?你連靖王、郡主、世子都能出賣,若是以後上位了,一樣可以出賣我們。嘖,可憐的郡主喲,我昨天見她時,眼睛裡的光都沒有了。”
陳跡動筷子的手一頓,而後展顏笑道:“兩位若是奚落我便可以消氣,那真是再好不過。不如你們多說幾句,說完咱們再談正事。”
皎兔哎呀一聲,捂嘴笑道:“沒有奚落你的意思,隻是我們看了靖王府的前車之鑒,也會有些擔憂嘛。”
陳跡正色道:“我幫兩位,自然是有我的訴求。先前與兩位合作,一次賺兩位五十兩銀子,不如我們換個新的合作吧,我幫兩位重回生肖之位,兩位一人支付我五千兩銀子。”
皎兔瞪大了眼睛,雙手叉腰,俯下身子看向陳跡:“五千兩,你怎麼不去搶?主刑司的林朝青天天盯著我們,我們上哪弄這麼多銀子去?”
陳跡搖搖頭:“這便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了。兩位可莫要再騙我說沒錢了,主刑司再厲害也有疏漏的時候。另外,五千兩銀子和生肖之位相比,孰輕孰重兩位心裡有數。”
雲羊摸了摸脖子,凝聲問道:“萬一你上位之後,報複我和皎兔怎麼辦?”
陳跡樂了:“雲羊大人,這世上哪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過名利二字罷了。”
皎兔試探:“真的?”
陳跡夾起一片鍋塌豆腐吃下,麵色如常的說道:“我連靖王、郡主、世子都能出賣,為了名利二字,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皎兔鼓掌讚歎:“我就說我們合得來嘛!”
雲羊皺眉:“皎兔,這小子心機深沉,莫要上了他的當。”
皎兔滿不在乎:“彆嘰嘰歪歪的,你若是不願意和陳跡合作,那我就單獨與他合作,你不想重回生肖,我想。”
雲羊麵色一滯,轉頭看向陳跡:“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陳跡想了想:“我需要兩位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說罷,他從袖中取出一隻信封丟給雲羊:“第一件事,便是將這封信送去陳府。”
雲羊接過信封,疑惑道:“現在?”
“當然不是現在,而是明天,”陳跡指著桌子上的飯菜:“既然要合作了,下來一起吃頓飯吧?”
皎兔對陳跡眨了眨眼:“有酒嗎?”
雲羊瞥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看著就難吃,不吃,走了。”
話音落,他躍上房頂,拉著皎兔的衣袖便要離開。
皎兔沒走,她回頭看向陳跡:“明天白龍會親自押送郡主前往京城,如果你想再見她一麵,我可以告訴你押送路線。”
說著,她觀察起陳跡的表情。
可陳跡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一邊低頭吃飯,一邊漫不經心回答道:“見她做什麼,皎兔大人還是彆把押送路線告訴我了。”
皎兔讚歎道:“好無情哦,陳跡,你一定會青雲直上的。”
雲羊催促道:“走了!”
“哦!”
待到兩人消失不見,陳跡輕輕鬆了口氣,他放下筷子,坐在清冷的小院子裡發起呆來。
與雲羊、皎兔這兩個蛇蠍之人合作,如在鋼絲行走、與虎謀皮,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