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閭觀察了一會,後退了十幾步,站到了最外圍。
“都停下來。”
就在劍拔弩張單方麵劍拔弩張的氛圍,一點點凍住空氣時,有人出聲了。
是老者。
聽見這句話,幾人動作微不可察一頓,武裝神甫更是難以置信地直接看向了對方。他是清楚老者性格的,哪怕最嚴苛的教條都挑不出毛病,一位標準到幾乎古板的審判官。
他自認為自己已足夠遵循教條了,可往日裡,仍時有一些行為遭到對方批評,就像前些天救了那個落魄工人一命,可此刻對方卻叫停了.叫停了已做好獻身準備的他們!
哪怕對這位“塞繆爾大師”有足夠的敬意,但這一瞬,幾人也仍維持住了手頭的動作。
“——我說,都停下來。”
沉重的悶響打斷了所有思緒,老者手中的鏈鋸聖槍,末端猛然砸了下地麵。
“南鬥閣下。”他直視著對方,緩緩道:“您對我國似乎相當了解,您應當清楚災孽的危害——它對您,對新亞羅門灣,對啟明者,都沒有任何益處。”
宋識聳聳肩:“我天生愛損人不利己。”
聞言,老者沉默了一下,裝作沒聽見:“作為回報,您將得到來自帝國的友誼。”
“友誼?”宋識重複了一遍:“我?來自帝國的友誼?”
他忍俊不禁,像是想起了什麼,哈哈笑了起來:“先不說我居然能得到凡普斯塔帝國的友誼,就算真得到了”
“你們所謂的帝國友誼,難道是什麼很有價值的東西嗎?”宋識嗤笑著:“為了拚命向國教表現自己的虔誠,你們願意親手把自己父母送上火刑架。友誼?對於你們的信仰,它一文不值。”
“行了——”
宋識招了招手,遠處的艾閭立刻把顱骨丟了過來。
“大人,對、太對了!就該這樣!絕不能向這些虛偽之神的走狗卑躬屈膝!”耶蘭煞連連道:“啟明者?實不相瞞,我心裡早就向往公義了!我也可以反公司,我也可以當聖靈!”
“真的假的,說好的偉大之紅王呢?如此能屈能伸?”
“哎,都是些虛假名頭,說真的,到了今天我才知道,誰才是這世上真正的王,隻有您啊!”
“挺好的。”宋識點頭又搖頭:“可惜了。”
“可、可惜.”
“我說過,沒有第二次了。”宋識歎息:“你不該未經允許出聲的。”
——赤金色的火焰,驟然膨脹!
眾目睽睽之下,宋識抓住耶蘭煞的顱骨,五指緩緩發力,後者肉眼可見地開始了燃燒,龜裂。
像是完全沒聽到近在咫尺的咒罵哀嚎,宋識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輕而易舉地壓過了前者。
“這些靈能實體.算了,就叫災孽吧。這些依附在你們帝國上的寄生蟲,跟你們早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體兩麵,所以擊敗容易,擊殺困難,因此你們才反複強調要收容。”
“嗯。”宋識淡淡道:“收容?無非是找個地方鎮壓封印起來,年年封印,年年又有封印被破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玩養蠱或者拔河呢。”
“南鬥!”
碦嚓顱骨表麵蔓延起寸寸裂痕,本就變得稀薄的紅霧,眼下更是徹底燃燒殆儘,可聽著耶蘭煞的哀嚎,老者眼中卻無半分喜色,竟是終於按捺不住,上前一步。
“停下來!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