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韓若雪不同的是,儘管齊詩韻不清楚那些攔截韓若雪他們的人到底是誰,但她多多少少能猜到對方把他們跟自己分開的意圖是什麼。
無非就是讓自己獨自前往齊家,然後在沒有任何助力的情況下,接受齊家的冷嘲熱諷和羞辱,然後把自己踩到泥土裡,以便證明自己當初是錯的,他們才是對的,來滿足他們那虛榮的優越感。
可即便知道了對方的這個意圖,並且如周幼薇所說的那樣,自己此去很大可能拿不到那枚玄陽金丹,但為了小小,齊詩韻也決定要去搏一搏。
不過就是受些侮辱和嘲諷罷了,這些與小小的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於是在確定韓若雪沒事,並且拜托機組成員幫忙照顧韓若雪之後,齊詩韻就抱著小小,坐上了早就候在機場的VIP大巴,從專屬通道出了機場。
這VIP大巴,是機場專門用來接送貴賓的,所以並不能駛出機場,但韓若雪出發的時候,就在齊州機場安排好了接機的商務車,所以齊詩韻可以說是無縫對接,出了機場之後,就直接登上了前來接機的商務車。
齊詩韻給司機說了一個地址之後,司機明顯的愣了愣,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一腳油門,駕駛著商務車,朝著齊詩韻所說的那個地址駛了去。
離開江州的時候是淩晨,此時在齊州已經是傍晚時分。
齊詩韻抱著小小坐在車上,透過車窗看著外麵西下的夕陽,鮮紅似血。
小小很安靜,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因為太過疼痛又昏迷過去了,但不管是哪種,落在齊詩韻的眼裡,這畫麵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樣,狠狠的插在她的心臟上,讓她痛不欲生。
平日裡覺得小小嘰嘰喳喳的有點吵,但此時此刻的齊詩韻,是真希望小小能夠像平時那樣,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個不停,或是在彆墅上下跑來跑去,讓人不省心的那種。
可這一切,如今對齊詩韻來說,都隻能是一種奢望了。
在殘陽的照耀下,齊詩韻伸出顫抖的手,去摸了摸小小的臉頰,發現她還有溫度,還在呼吸之後,齊詩韻這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從昨天天黑,到現在已經將近一天一夜都沒睡的她,早就困的眼皮子都睜不開了,但她卻半點也不敢睡。
她必須時時刻刻關注著小小的狀態,如果她睡的太久了,就得把她喊醒一次,免得她就這麼一睡不醒了。
而且,小小現在這狀態,說的不好聽一點,隨時都有可能離她而去,她擔心自己睡著之後,連小小什麼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萬一小小臨走的時候,還有什麼話要交代,結果因為自己睡著了,錯過了小小的最後一麵,那她真的就算是死,也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即便困得腦子裡已經一團漿糊了,可她還是強打著精神,每過一段時間,就摸一摸小小的臉,探一探她的鼻息。
每每能夠感受到小小臉上或是她鼻息傳來的那一抹溫暖的時候,齊詩韻都會長舒一口氣,然後再次陷入煎熬之中,等待著下一次的觸摸。
“師傅,我知道您已經開的很快了,但能不能再開快一點?”齊詩韻焦急的催促道。
若是平時,齊詩韻絕對不會做出如此不禮貌的催促。但事關小小的性命,齊詩韻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如果換做普通司機,在聽到這無理的要求後,肯定都會懟一句回去的。
這不是廢話嗎,都已經知道我開的很快了,還要我開得再快一點,怎麼,趕去投胎啊?
你不想活了,我還不想死呢!
但這位司機,不知道是不是韓若雪雇來的原因,性格很溫和,並沒有因為齊詩韻的這無理要求就生氣,反倒是笑嗬嗬的問齊詩韻道:“你也是來參加齊老爺子壽辰的吧?”
聽到這話,齊詩韻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隨即略帶警惕性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她之所以會如此警惕,是因為沒人知道她此來齊州的目的,所以她完全有理由懷疑,這位司機,是不是也像那些攔截韓若雪他們的人一樣,是來阻止她的。
這不怪齊詩韻杯弓蛇影,實在是因為事關小小,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好在那司機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齊詩韻的警惕,而是依舊笑嗬嗬的回道:“現在整個齊州,誰不知道齊老爺子即將過壽?從四麵八方前來賀壽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您又是從專屬貴賓通道出來的,這類人多半都是包機的貴客,所以很大可能是來齊州參加老爺子壽辰的。您看,我一猜不就猜對了?”
聽完司機的解釋後,齊詩韻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現在不能在路上再耽誤時間了,所以是真的經不起任何一點變故了。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到齊詩韻依舊眉頭緊鎖,便再次開口安慰道:“其實您不用著急,壽誕明天才開始,今天無論如何都來得及的。即便是今天招待前來賀壽的賓客的晚宴,也多半是趕得上的。”
齊詩韻對此不置可否,畢竟她並不是來參加那位從血緣關係上來說,是自己爺爺的壽辰的,她是來求玄陽金丹的。
於是齊詩韻問了句:“聽說齊家的二公子,得到了一枚極品仙丹?”
“可不是嘛?”司機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精神,整個人都顯得亢奮了起來,“據說二公子回到齊州的當晚,放了整整一晚上的煙花,就是為了慶祝這事。現在整個齊州,誰不知道,二公子要把這枚極品仙丹送給齊老爺子當賀禮?”
“那您知道這極品仙丹是什麼嗎?”齊詩韻再次問道。
雖然她已經從周幼薇那裡得知了這枚丹藥的名字,但她還是想要再確認一遍。
“小姐姐,你這就有些為難我了。”司機一臉尷尬的回道,“我不過一平頭老百姓,哪能窺探到他們那個層次的東西。不過我聽說,是一枚可以延年益壽的極品仙丹。”
對於司機的回答,齊詩韻並沒有太大的失望,反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畢竟如果普通老百姓都知道那枚丹藥叫什麼的話,那滿世界打聽丹藥下落的韓若雪,應該比自己更早知道這枚丹藥的下落,而不是由周幼薇告訴自己。
“這丹藥真能延年益壽?”齊詩韻皺著眉頭問道。
如果真能延年益壽的話,那她想要求到這枚丹藥的困難,將會成指數級上升。
人老了都是怕死的,更何況還是掌控著偌大齊家的當代家主。擁有著如此巨大的權力,那就比普通人更加怕死。
如今有了可以延年益壽的丹藥,他肯定是舍不得交出去的,更何況還是一個他早就逐出家門的棄子?
“那肯定啊,否則的話,二公子也不會高興到放了整整一晚上的煙花。”司機十分篤定的說道。
聽到這話,齊詩韻心中的絕望漸漸放大,但她還不死心般的問了句:“那您覺得,如果有人要去跟他們買這枚丹藥,他們齊家會願意嗎?”
話音落,那司機幾乎想都沒想,就大笑著搖頭回道:“哈哈哈……那肯定絕無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