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知禮的彆墅,距離齊家正殿還有一段距離。
但因為齊家的保鏢保姆們,此時基本上都在正殿忙碌著,所以偌大的內院,看不到幾個人影。
即便是有偶遇的,這些保鏢保姆也都是神色匆匆,顯然是有事情要忙,所以隻是跟齊知禮匆匆行禮後,便快步離去了。
至於齊知禮身後跟著的齊詩韻,他們則是直接忽略了。
畢竟昨晚發生在會客大廳的事,隻有齊家人才知道,他們這些保鏢保姆,還接觸不到這個層次的消息,自然不清楚齊詩韻其實已經被下令軟禁起來了。
所以三大一小很順利的就到了舉行壽宴的正殿後門口。
這裡雖然有一道門,但卻因為大門緊鎖,所以根本沒人看守。
齊知禮隻是輕輕一推,就把從裡麵栓起來的大門給推開了,手臂粗的門栓,更是悄無聲息的斷做兩截。
看到這一幕的楊靜秋和齊詩韻,再次大受震驚,但卻沒有表現的太明顯,畢竟此時已到正殿,不是震驚的時候。
進入正殿後門之後,齊知禮護送齊詩韻到了正殿中段距離後,就與齊詩韻分道揚鑣,讓齊詩韻自行前往之前約定好的地方等著。
雖然齊知禮也很想一直護送齊詩韻,但人越多,就越容易引起彆人的注意。
更何況,他身為齊家長子,按理來說,早就應該出現在壽宴大廳裡了,結果現在都還沒出現,肯定到處都有眼睛在找他。
如果齊詩韻還跟著他,怕是很快就會被齊家那些彆有用心的人給發現了。
所以分開之後,齊詩韻繼續向前走向指定的位置,然後藏身在人群中。而齊知禮夫婦,則是原路返回,從正殿後門出去,再繞到正殿前門去。
按理來說,齊詩韻抱著個小孩子,出現在人群中的時候,是很顯眼的,但根據以往的經驗,前來參加壽宴的人群中,就有不少婦人抱著孩子前來沾沾喜氣。
所以齊詩韻走到壽宴處後,就混入那群抱著孩子的婦人當中,並且背對著正殿中央的齊家眾人,與這些抱著孩子的年輕媽媽們有說有笑。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除非是刻意一個一個去找,否則根本就不會發現人群中的齊詩韻。
而這,也就是齊知禮敢讓齊詩韻先行藏身在人群中的底氣。
齊詩韻在人群中站了好一會兒,正殿正門處,才傳來一聲響亮的通報:“齊家大少爺,齊知禮攜夫人前來賀壽!”
齊詩韻聞言,急忙朝著門口方向看去,然後就看見父親身上的氣息已經全部散去,又恢複成了之前那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
而他一出現,齊詩韻就聽到正殿中央處的那些齊家人,發出一陣陣譏諷的聲音。
“作為齊家大少爺,這個時候才來,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
“就是,本事沒有,架子倒是不小,怎麼不乾脆等太陽下山了再來?”
“你看他們兩口子,兩手空空,該不會什麼賀禮都沒準備吧?也不覺得害臊?”
“我要是什麼賀禮都沒準備,我都沒臉來參加這壽宴,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大哥,怎麼現在才來?這壽宴都快開始了,你這姍姍來遲,眼裡還有沒有父親了?”齊知義開口訓斥道,儼然一副他才是大哥的樣子。
若非是他開口那一句‘大哥’,一些不知情的賓客見了,還以為他齊知義是大哥,齊知禮反倒是二弟了。
聽到這些譏諷的言語,齊詩韻的心裡就像是被針紮一樣。
她以前不是沒想過,自己的任性,會連累父母。但在她看來,父母當時基本上已經把持著整個齊家的經濟命脈,就算再怎麼連累,應該也不會壞到哪裡去。
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因為自己的任性,居然會讓父母從高高在上的齊家大少爺,變成了人人可欺、人人可罵的齊家棄子!
一想到這裡,齊詩韻就仿佛被千刀萬剮一般,痛的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但她不敢哭,更不敢表現的太過悲傷,因為擔心情緒太過激動,會被上麵的齊家人給認出來。
所以即便心裡再痛,她也隻能用牙齒死死咬著嘴唇,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保持著冷靜,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不要露出破綻。
“我為什麼才來,你心裡沒點數?”齊知禮聞言後,直接懟了回去。
若是以前,齊知禮彆說是回懟了,估計還會賠著笑解釋一番,然後道歉都有可能。最大的反抗,估計也就是將齊知義視而不見。
總之,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接回懟過去。
原因也很簡單,以前的他,對齊家還抱有幻想,覺得隻要自己低聲下氣,他們說不定心一軟,就把自己的女兒給移入族譜了。
畢竟再怎麼說,齊詩韻也是齊家人,也是老爺子的親孫女,齊知義的親侄女,他們應該沒那麼絕情才對。
但現在,他對齊家這些人,已經徹底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沒辦法,一枚並不能延年益壽,隻不過用來包裝齊家的丹藥,他們都不舍得拿出來救他們齊家的血脈,冷血絕情至此,又憑什麼覺得他們會重新接納齊詩韻?
既然不抱任何希望了,自然也就沒必要再給他們好臉色看了。反正給了也不會得到好臉色的回敬,反而還會被當成軟柿子捏,又何必自找沒趣?
但他的這句回懟,徹底把齊家人給整懵了。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平日裡屁都憋不出來一個的齊知禮,今天竟然敢一反常態的回懟齊知義,這是吃錯藥了?
特彆是齊知義,被懟了一句之後,直接愣在當場,好幾秒都沒有回過神來,就連齊知禮從他麵前經過,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齊知禮夫婦二人已經往前走出好幾步了。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你對我的態度?”齊知義急忙追上去,試圖當著眾賓客的麵,找回自己的麵子。
“這話該我問你吧,這就是你對我的態度?到底你是大哥,還是我是大哥?倒反天罡的事都敢做,這些年的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齊知禮冷冷嗬斥道。
一句話,使得原本喧鬨的壽宴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齊知義更是被這一句給嗆的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站在原地伸手指著齊知禮,臉都憋紅了!
齊知禮見他如此模樣,當即嗤笑一聲,便將他當成了空氣,然後牽著楊靜秋,朝著正殿中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