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譚處林的離去,北扶臾直接甩鍋,將苴壤道產生的變動,悉數甩到譚處林頭上。
對於這些,齊雲海也深究。
於是在掃清表麵的障礙後,阜陽郡迎來了一件大事——擢湖關縣眾修士,升入苴壤道。
按照妖國堂廟的製度,涉及府長的事件,哪怕郡守,也不能任意罷黜、起用。
更遑論殺生予奪。
隻是百年來皇位空缺,加之三大郡守這一體係的確立,使得北扶臾並不需要將苴壤道任命的消息送到中都郡,令中都郡的皇帝、當國或都事部處理。
北扶臾隻需獲得齊雲海的許可。
而齊雲海本就欠北扶臾人情,北扶臾更是配合齊雲海打壓溫家,齊雲海自然不會拒絕。
湖關縣的擢升,在妖國也卷起了不小的風波。——卻是茶餘飯後的閒談風波。
妖國的修士,都說這薄野讓會被破格提拔,全賴阜陽郡心係皇帝。——在妖國修士眼裡,湖關縣,還是以薄野讓為主的。
而這薄野讓和顧玉成,當初在柯家武邑中,不是被妖帝青眼有加嗎?
所以北扶臾作為妖帝忠臣,提拔受妖帝賞識的湖關縣修士,也就不難解釋了嘛!
……
由於妖帝失威已久,對於顧玉成升遷的政令,則出於阜陽一郡。
而這份政令,則由鄭昂的族中修士親自送到湖關縣。
看著麵前的政令,顧玉成先是為鄭氏修士墊付一路上的耗費,送走鄭氏修士,隨後攜薄野讓回到縣署內。
薄野讓見顧玉成正在沉吟,薄野讓問道“君侯是在擔心什麼嗎?”
顧玉成點頭“苴壤道各方勢力、修士之心如何,現在尚未可知。
而且北扶臾提拔我,也並非是單純因為看好我。有天賦、有本事的人,可不單單我一個。”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把蔣雍壽四人留下?”顧玉成看著薄野讓,征求意見。
薄野讓沉吟片刻,勸道“君侯…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廟堂自然也是如此。
雖然將蔣雍壽四人留下,或許能在湖關縣布置退路,能讓我們在苴壤道安心行事。隻是這麼做……”
顧玉成歎道“這麼做,不說北扶臾。怕是我們那些未謀麵的同僚——各道府長都會指謫你我。身在苴壤道,把手伸到金鎖道,叫個什麼事啊?”
薄野讓無奈一笑“確實如此。”
顧玉成點頭“如此,隻能收拾收拾,前往苴壤道了。你去安排一些。——北太守雖然給了我們一個月時間,也要儘早安排。”
薄野讓點頭退下。
十日後,薄野讓便與湖關縣眾人告彆。
其實也沒什麼好告彆的。
就是挽留一下抱住顧玉成與薄野讓大腿痛哭的魚刀使、巡亭吏眾修士罷了。
也沒法不哭。
縣署修士升到道府,在縣署修士眼裡,不啻於鯉魚躍龍門。
然而這等盛事,卻沒有魚刀使與巡亭吏眾修士的份兒,這怎能不叫他們痛哭。
若沒有顧玉成,薄野讓擢升苴壤道,自然要從魚刀使、巡亭吏之中尋幾人同行升入苴壤道。
可沒有顧玉成,薄野讓也不會升入苴壤道啊。
顧玉成與薄野讓好說歹說,終於算是將眾修士留在湖關縣,好歹沒讓他們抱著腿被拖出湖關縣。
薄野讓與溫雲倉看著曾經在他們眼裡千篇一律、死氣沉沉的湖關縣,看著往日得過且過的魚刀使與巡亭吏眾修士涕泗橫流,看著街道上豔羨的目光,一時恍惚失語。
仿佛昨天他們還抱怨在破舊的湖關縣裡蹉跎生命,今天轉頭就要告彆熟悉的破舊,擁抱夢寐以求的繁華與陌生……
薄野讓與溫雲倉愣了許久,也未被眼前的鬨劇吵醒。
鬨了半天,顧玉成終於帶著薄野讓、溫雲倉以及蔣雍壽寥寥七人,啟程前往苴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