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選擇合作,我們也該獲得一些應當的情報。——至尊,都準備了什麼。從承立宮那群老家夥的態度裡,至尊可不是失蹤那麼簡單。」魔劫率先發問,磊落而光明。
在場修士目光全部聚在木離身上。
木離輕笑。作為強大的一方,必須慷慨,否則也不過是一頭虎狼,而非強大的人。
木離樂意分享真相。
「我們應當,先從人算說起。——也就是當年至尊布道天下後消失,這期間,到底發現了什麼,至尊又留下了什麼計劃。」
場中驟靜。人皆屏息,耳朵紛紛立了起來。
「我們都知道,隨著修士的增加,大荒人口的增加,原有的資源格局愈加匱乏不足。這就需要改變。——以各種角度。」
「明商期間,首重發展低階修士必須的果腹食品。通過引進海洋彼岸的國家的農作物,來解決。
而商末至今則著重發展修煉體係的高精尖。——修士的整體境界與個體的至高境界。
這部分,需要更珍貴更精純的天地之力。
目前,這種力量被我們稱作天道。
而天道,是一源三流一體。
源頭,是靈力,整個天下的靈力。支流,則是低空至地心的方道;玄虛而至奇的人道;大陸之外、九天之外,星宿之中的圓道。
隻有借助天道,才能突破太一境。」
無論是微生參、魔劫,還是東維吾,他們都隱約知曉天道,並明白天道的作用。
但從未有人在他們麵前如此清晰地擺列出天道的特性與規律。
哪怕是已經知道這些的徐慶之,也不禁為之屏息。
「從前匈奴也好,鮮卑也好,遼也罷、金也罷,無數戰爭,無數血與火,最初的與最終的歸途,都是資源。」
「商朝建立,確保了它對大荒修煉資源的絕對控製。」
「但從明朝開始,大荒就已經開始落後。在這場天道資源的角逐中,大荒既沒有發力,也沒有緊張。」
「明商兩代帝王,像看客,他們隻顧著對內部的邊角不斷改良。隻要帝國還能維持統治,那麼坐在千千萬萬修士頭頂的官僚和皇帝,就有足夠的底氣蔑視那些新興事物。」
說到這裡,木離另有其意地停頓幾息。
「等到至尊起義,我們已經落後於天下大勢太久。一整個天下,一整個世界,修煉的資源,也就是天道,已經被瓜分在一支文明手中。」
「太西文明。」.net
「這支文明把控著天道,並對大荒進行圍獵。」
「沒錯。圍獵。像悠閒的王侯率領從眾千騎,卷掃平岡。大荒隻能狼狽逃竄。」
氣氛逐漸有些壓抑。
在場修士的身份以及地位,讓他們在兒時能夠得到良好的教育,在青壯年擁有優秀的信息來源。
他們都清楚,曾經的大荒喪權辱國。
徐慶之聽著木離的話,渾身都在顫抖,他咬唇掐手,強止顫抖,嘴中擠出四個字「弱不能國!弱不能國!」
「喪權辱國,可仍算一國。然百多年前,大荒竟弱不能國!」
徐慶之雙目發紅,隱有失態之跡象。
在場眾人卻沉默不語,不以為怪。
直到今天,九省大宗門修士仍然認為,這是一場百多年之恥辱。——並非小宗小派修士不知此恥辱。
隻是,小宗小派終究沒有大宗門對曆史的保藏力,沒有那份力量。更沒有那段歲月的詳實記錄。
沒有對昨日有力的記錄,就不會存在對今天刻骨銘心的認知。
木離麵色平靜,腳下
則是焦痕一片。
「好在,我們沒有放棄。哪怕是商末,也有許多救亡圖存的運動。到了至尊那個年代,更有無數人犧牲自我,拯濟大荒。」
商末著名的改革,有師外運動(師其長而製之)和親政運動(百日改革)。可歎,皆入窮途。
「而由太西諸國組成的太西文明。他們彼此總是以鄰為壑、和而複叛。他們失去了消滅我們的機會。——現在。該我們締造一個屬於全文明修士的天下了。」
木離張開雙臂「太西文明通過奪取、搶占、霸據大荒的天道,對大荒整個修煉體係造成了慘痛而深重的剝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