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新吸著煙,有些遲疑地說:“殺昆什猜不是好主意,他死了,新的蛇頭未必願意再跟我們合作。到時候,這條線上的生意就斷了。昆什猜也是想掙錢,你願意供給他貨,他沒道理不同意,沒必要殺他。”
我說:“新爺,你說的對,他是想掙錢,可我們也想掙錢,他霸道這條線的生意,肯定要壓價。來你這裡之前,我找人打聽了一下,昆什猜收購生口中的價錢和他賣出去的價錢翻著倍的差。一個正經上等的生口,要是拆零碎了賣給歐美那幫子有錢人換器官,最多能賣出一百萬美元,可給我們又是什麼價?你也不用擔心新蛇頭不跟我們合夥,昆什猜要那些定製的貨,是為了供給他背後的仙爺修行用,要是斷了線,誰都當不起仙爺的怒火。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彆把我們當傻子玩。他能賣出去多少,我們要四成,這個不多吧。誰能給我們這四成,我們就給誰供貨,支持誰做蛇頭。這樣一來,反客為主,幾年下來,就條線上的生意就是我們說了算,我們要六成也沒問題。”
陳文新搖頭說:“不妥,不妥,他背後有仙爺,要是一怒之下過來對付我們,怎麼辦?”
我說:“他背後有仙爺怎麼了?我背後沒有,還是你背後沒有?我看你那個神父挺厲害,能入夢跟說話。這能耐我就在金城的惠仙爺那裡見過。我現在的這些本事,都是惠仙爺在夢裡教的。你那個神父也能入夢,本事不比惠仙爺差,隻要跟惠仙爺合夥,昆什猜背後的仙爺來了又有什麼可怕?二打一,優勢在我們!”
陳文新又狠狠吸了口煙,說:“就怕穆神父不願意摻合這事。他是神父,研究黑魔法被認為是異端,平時都是私下研究,外人不知道了有這個本事。要是鬨到讓教廷知道了,他可就活不成了。”
我笑著拍了拍陳文新的肩膀,道:“新爺,在這裡,還怕什麼教廷,既然不讓研究,那就退出教會,專心做個法師好了?在我們這裡,隻要有本事,就能吃得開,誰在乎什麼黑魔法?這樣,你先安排人帶好家夥,跟我一起去泰國。我去同神父好好講講這裡麵的利害關係,他一定會同意。”
陳文新這才道:“好,如果你能說服穆神父,我就跟你合作。你這煙真不錯,是在哪買的?什麼牌子的?尋”
我摸出兩包煙塞到他手裡,道:“這是神仙煙,惠仙爺賜給我辟邪驅陰的寶貝,叼上一根,鬼不敢近,妖不敢害,邪法不侵。喜歡你拿著抽,等泰國的事情辦完了,我去求惠仙爺,賜你幾條抽。我去見神父,你等我消息,談妥了再出發。”
打發走了陳文新,我讓人把那五個女人帶走,大方的一人給了一千美元,反正都是賭場贏來的,花著也不心疼。
我再次來到那個小教堂。
頂著神父臉的男人已經回來了,正沉默著打掃著教堂,看到我進門,趕忙上前行禮。
我對他說:“你是神父,怎麼能乾這些打掃的活。”
男人說:“現在教堂隻剩下我了,我不打掃,就沒人的掃了。”
我說:“陳文新手底那麼多人呢,讓他安排人過來乾就是,再不然就把陳文新收來,讓他定時來這裡打掃,總之你不能再乾這種活了。”
男人應了,便停下手不乾,可一時又不知該做些什麼,隻能呆楞楞地站在原地不動。
迷神控念的傀儡就這點不好,自主性太差。
我對他說:“以前神父乾什麼,你就乾什麼,不要這樣站著,你是神父。”
男人歪頭想了想,便走到禮拜堂,跪在十字架下念經。
我不再理他,去那間小屋,就著那天化開的泥水,把神父的骨灰倒進去,重新捏了個泥人。
這回泥人的樣貌,是妙玄仙尊的。
泥人捏好,我又翻查桌上的書本,找到蛤蟆皮上寫了一半的咒紋原樣,依葫蘆畫瓢補全,然後用這蛤蟆皮把泥人包裹,拿神父壓在蛤蟆皮下的頭發纏好,吊房梁上。
鎮魘這種東西大差不差,有個樣子讓行家知道這裡在做什麼就行。
安排好泥人,我轉出來,叫起正跪著念經的男人,與他一起去海新集團見陳文新,當麵告訴陳文新,會支持他對昆什猜采取的行動,如果有黑魔法師來害人,一定會庇佑他
陳文新本來中了我的手段,就已經被我引誘得傾向於同意我那沒有道理的說法,如今聽神父一講,登時大喜,自覺後顧無快,當即同意了我的意見,增派了跟我前往泰國的人手,並且帶上大量軍火,以備不時之需。
當晚,我登船前往泰國。
船長是專做這行的老海狼,船艙特意做過改造,有藏人的夾層。
雖然港澳台和泰國方麵都打點過,但誰也不敢保證不會生意外,一旦因為趕上特殊行動或是換了新主管或是有其他原因,必須檢查,就會把偷渡和拐的生口藏到夾層裡。
夾層的條件極為惡劣不說,還有機關暗口,要是對方太過認真,有可能檢查出夾層,便打開機關暗口,把藏在裡麵的生口沉海毀滅證據。每個生口被送進夾層前,都會被捆起手腳,並且用鐵鏈鎖在一起,一旦沉海,絕無生還可能。
船離海岸,駛上黑暗的汪洋。
我繞著船走了一圈,在船頭尾和船艙暗處都插了香,又散了一圈的煙,隨便抓了個水手剝掉衣服臉皮打扮好,便轉回到駕駛艙。
進艙門的時候,我特意慢了半步,側開身子,對著空氣說:“虎爺,您慢點。”
說完話,遲一些,才走進駕駛艙,半躬著身子,來到船長旁邊,道:“船長,虎爺想問問航線的事兒,還想知道幾天能到泰國。”
邊說,邊把手伸向一邊,做出旁邊有人的模樣。
船長看著我手邊的空氣,神情有些疑惑,但迷藥迷了他的心智,讓他不能有效思考這裡麵的問題,遲疑了片刻,後還是緩緩開口:“虎爺,您想知道什麼?儘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