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光柱衝天而起。
重重迷霧上映出清晰的人像。
正是身穿道袍背掛寶劍的惠念恩。
投影的機器來自於清萊府電影院淘汰的老式放映機,拆除輸片機構後,加裝軍用探照燈拋物麵反射鏡,加大光通量。
我點起那麵能夠投射人影的銅鏡,將影像投射到放映機前方,再通過放映機映到空中的濃霧上。
之所以讓甘達大法師在今晚舉行聚會,就是因為今晚會有大霧,適合投影。
我轉過身,做俯視狀。
半空中巨大的神明般的人像隨之轉動,森然俯視著混戰的現場。
屍降在空中一個急刹車停下來,抬頭仰望著空中的投影,旋即收斂翅膀,落到地上,連連磕頭。
我微一抬手示意。
身後擴音器響以最大音量播放出早就錄好的聲音。
“汝知罪否!”
說的是漢語。
現場的泰國人聽不懂不要緊。
要的就是他們聽不懂。
這樣才能越加顯出神秘。
這話一出,屍降立刻長嘯一聲,展翅飛起,轉了個方向,猛衝進羅侯廟廢墟上那一眾降頭師當中,手爪飛舞,又噴毒放蟲。
這一下變出突然,本來就被天空中的巨大影像震駭到失神的眾降頭師完全沒有防備,一時被殺了個人仰馬翻,連點最基本的反擊都沒能組織起來,就躺了一下,一時間慘叫不絕。
雖然斷胳膊斷腿,還有內臟都流出來的,卻是都留了一口氣沒死。
眨眼功夫,整個廢墟上,隻剩下甘達大法師一個還完好站著。
他站在原地,瑟瑟發抖,既不敢逃,也不敢反擊,最終撲通一聲跪倒在屍降身前,哀聲大叫:“老祖饒命啊。”
屍降將爪子搭在他的腦袋上,卻沒有發力。
這邊局麵一崩,拚死阻擋朱燦榮的眾弟子立時鬥誌全消,陣線崩潰,哭爹喊媽地四散奔逃。
朱燦榮等人卻不追擊,隻將人趕離羅侯廟周圍,便停下來,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廢墟上垂死的眾降頭師。
我衝身後擺了擺手。
放映機關閉,光芒收束於密林中
我立刻乘著最後一線光亮收束前,昂然走出密林,負著雙手,跨過如河般流淌滿地的鮮血和累累屍骨,走到廢墟前。
屍降立刻棄了甘達大法師,撲跪到我麵前,連連叩拜。
我抬手按在屍降的額頭上,低誦度人經,將屍體中的魂魄超度,旋即一抬手,就把屍降的腦袋摘了下來。
無頭屍體重重摔倒。
我拎著腦袋,走到甘達大法師麵前,默默地注視了他片刻,道:“我是惠念恩,聽說你聚了全國的降頭師想殺我?現在我來了,給你個機會,你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