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提出這個想法,是因為有批和尚來到了阿羅普那。
都是泰緬邊境各寺的高僧。
當年妙玄仙尊在孟巴立足之後,向外開拓,建立分壇,收攏信眾。
考慮到他本身跟退入緬甸的敗兵有著密切關係,大肆擴張的話,很容易會引起本就緊張的緬甸當局應激,妙玄仙尊沒有向緬甸城市擴展,而是沿山區一線,主要收攏不受當局管束的少民寨子,待推進到緬泰邊境後,方才在泰國邊境一側向城市擴張,並且為了立足著實跟邊境一帶的諸多佛寺鬥了數年。
妙玄仙尊的分壇能夠公然設在清萊這樣的邊境大城,就是這連番爭鬥的結果。
各地佛寺不是不想將之驅走,實在是沒那個實力,隻能暫時忍耐。
龍婆素林所在寺廟就是受到地仙府壓製的佛寺之一。
昆什猜在阿羅普那不僅僅是人口販賣的魁首,還是妙玄仙尊門下地仙府分壇壇主,並且從不吝於在阿羅普那本地人麵前顯露法術,隻是沒有對普通人直接表明地仙府身份罷了。
這也是為什麼巴差叻蓬家的人在討論阿羅普那鬨鬼這事時,提過要是昆什猜在的話,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也正是因為昆什猜在混戰中下落不明,龍婆素林才會同意來阿羅普那施術。尋
那一晚我在巴差叻蓬家除屍顯聖,火焰中的巨大光影不僅震懾了巴差叻蓬族長和現場一眾圍觀的市民,也震驚到了在廣場念經超渡鬼魂的龍婆素林。
所以當巴差叻蓬族長找上門,想請他出麵邀請受到地仙府侵害的佛寺來會盟,並且表示這件事情會得到我的鼎力支持後,龍婆素林便沒有絲毫猶豫地答應下來。
此時來到阿羅普那的僧眾,都是龍婆素林大力爭取而來的。
他們都住在了龍婆素林的寺廟裡,日用則由巴差叻蓬族長一力承擔。
該來的都差不多來了,眾僧便開始商討如何共同對付地仙府,巴差叻蓬族長也參加了商討,並且提出他組織私兵和出懸賞榜的想法,有錢有槍有計劃,讓眾僧都是信心大增,但卻還不足以讓他們下定決心,這裡的關鍵就在於當年妙玄仙尊和毗羅仙尊聯手,殺破了他們的膽子。
為了幫他們壯膽,劉愛軍借巴差叻蓬族長之手,提供了我在清萊誅殺甘達等一眾降頭師的錄像。
現場錄像可遠比聽龍婆素林口述來得要震撼得多。
看完之後,眾僧便希望能夠見我一麵,親眼看一看我對地仙府這事的態度。
但我現在不能見他們。
因為我見了他們,他們拿定信心,會盟就結束了。
而我要把他們同來參加固壽的富豪聯係起來,讓外界以為他們的這次會盟和接下來的反地仙府行動,得到了諸國富豪的支持,由此生造出地仙儲在東南亞四麵楚歌人人喊打的局麵,對地仙府形成逼迫之勢。
經過這些天的努力,劉愛軍和巴差叻蓬族長已經聯係妥了三十多人,但距離我希望達到的目標還有些差距,所以和尚們的會盟不能就這麼結束。
但我又不能毫無理由地拒絕見他們,這樣會挫傷他們的信心,甚至讓他們懷疑我的能力。
所以我提出建廟請神的想法,跟著便可以用需閉關清修來請神降臨新修的廟宇為借口,暫時不見和尚們。
這麼多天來的張弓顯技在這個想法傳出去後,顯露出了巨大的成果。
阿羅普那一帶的民眾都積極響應號召,紛紛自帶工具食物趕來,義務做工建廟,並按我提供的圖紙,用石頭雕刻神像。
建廟的地址是我親自選的,依山望海的一處懸崖。
選定地址後,我便公開聲稱,將清修入定,與神明溝通,直到廟宇建成法像入位神明降臨,都不會離開這裡,並且為了向神明示誠,這段時間內將不飲不食。
然後,我就麵朝大海坐在崖邊,開始入定,由疤狼帶著手下,輪番守衛,不準外人接近我。
這時候,疤狼等人已經覺出不對了,但沒人敢說什麼,都在疤狼的帶領下老老實實的做守衛工作。
寺廟就建在我身後百餘米的位置。
來幫工的民眾一抬頭就能看到我穩坐懸崖的背影。
這極大地激勵了眾人的乾勁,而且隨著我端坐不動的時間越長,這種激勵就越強。
隨著消息傳開,更多的人趕來阿羅普那,有來參與幫工的,也有來純粹看熱鬨的。
甚至還驚動了泰國幾家電視台,跑來拍攝錄製。
也有人懷疑我在搞欺世盜名的把戲,認為坐在那裡的很可能已經不是我了。
為了證實這個懷疑,有電視台搞了架直升飛機,飛到懸崖對麵去拍我的正臉。
我對著直升機上的鏡頭微笑回應。
這一幕在電視上播出後,引發了巨大的轟動,來到阿羅普那的人便越發的多了。
幫工的民眾數量直線上升,乾勁實足,到了不分白天黑夜的地步。
建廟位置地處懸崖,形勢險要,道路難行,所有材料都全靠人肩扛手拽運送上來,為保證夜間施工順利,眾人沿路點起了大量火把照明。到了夜間,站在崖上向來路望過去,蜿蜒的山路宛如一條火龍繞山而行。山路上人流如梭,揮汗如雨。躍動的火光映亮了一張張疲乏卻滿是憧憬堅信的或年輕或年老的臉。
這就是外道蠱惑人心的可怕之處。
曾幾何時,神州大地上也是這般外道橫行,不知多少無知民眾受到蠱惑驅使,傾家蕩產,捐兒送女,自殘自傷,做出種種瘋狂行徑。
如此狂熱乾勁之下,隻花了一個月的時間,這廟宇便建成。
當然,這一個月裡,我也沒閒著。
我當然不可能真老實在懸崖上坐一個月不動不食不飲。
不說我沒那個辟穀的本事,就算真有這能耐,也不可能浪費這麼多時間。
我在巴差叻蓬家除屍那晚,就特意留下了一具屍體,用藥炮製防腐後,藏在懸崖下方,趁夜裡修廟眾人去休息,迷了看守的疤狼手下,將屍體吊上懸崖替我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