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屍體做替身,我則隱藏身份,帶著死在莊園的魏解手下所化的鬼魂,在阿羅普那周邊行走。
雖然魏解莊園裡做了把殺鬼的把戲,但我自然不可能真的把這些鬼魂滅了,要不然就不用預先留登上他們的骨灰了。
每晚我都會隨機選一個寨子,放出鬼魂去入夢騷擾村民,等到火侯差不多了,便以陰神入夢,捉鬼驅邪,告訴他們不要害怕,我是神明的使者,知道人間有惡人驅使惡鬼為害,特意來驅鬼救人。
等到白天的時候,再迷了村民去傳播我在阿羅普那驅鬼誅屍除妖魔的神跡和現在發下請神明降臨阿羅普那大願這些事情。
如此便讓更多的民眾趕去阿羅普那參與廟宇建設。
而反過來,建廟的民眾聽到我人在這邊坐著,卻可以入夢周邊捉鬼救人,對我便更加信服,以至於有人拿了貢品香燭擺到我這邊來供奉叩拜。
也就是疤狼等人凶神惡煞一般攔著,要不然這些人怕不是要撲上來了。
至於電視台用直升機來拍攝的時候,我也沒有真回來,而是用銅鏡投射影套到屍體上顯出我的麵容。
廟宇建成,眾人便移法像入位。
這法像是在附近山裡采石雕刻而成,並不是慣常的泥塑木胎。
石匠是巴差叻蓬族長花大價錢請來的,同樣日夜不停歇,方才趕在廟宇建成前雕刻出來。
整個法像高約三米,三頭六臂,寶相莊嚴,正是烏樞沙摩明王的形象。
我在移像入廟的頭一天晚上,順著懸崖爬上去,悄然替換屍體坐回原位。
移動法像的當天,建廟和聞訊來圍觀的民眾數以萬計,站了山上山下所有能落腳的位置,便連樹頭上蹲得滿滿當當。
更有電視台現場全程直播。
眾目睽睽之下,打著赤膊的信眾喊著號子,將法像生生沿山路抬至廟前,移入主殿神位。
當神位落座那一刻,山上山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
就在這歡呼聲中,我起身抖落滿身積塵,迎著眾人希冀的目光走到殿門前,抬手示意。
所有的歡呼聲都立時停止,現場變得安靜異常。
我踏入殿中,就在法像前,依次施展根本遍擲印,大忿怒印,普焰印,杵印等等諸多法印,待一套打完,伸手取了旁邊備好的朱砂符筆,沾飽墨汁,縱身而起,躍至與法像正臉齊平位置,在額頭上點了一點,旋即借著身體遮掩,以牽絲借力,緩緩下降,揮筆在法像身上寫下連串咒語,直至寫滿正麵全身,方才落回地麵,將符筆一拋,轉身盤膝坐下,揚聲誦念大威力烏樞沙摩明王經。
“敬禮一切佛複次諸菩薩。爾時會中無量俱胝明仙之所圍繞。摩醯首羅天王大部多主。從座而起頭麵著地。前禮金剛手菩薩摩訶薩足。作是言菩薩唯願演說大威力者。不空無礙教令諸。無比力勇健者。金剛菩薩所愛樂者。諸天阿修羅梵王帝釋所歸仰者。夜叉羅刹毗多拏布單那所怖畏者。降怨敵者。辦諸事者。曼荼羅法所秘密者。時彼眾會同讚摩醯首羅言。善哉善哉作意善哉善哉大部多主。為我等類決定勸請……”
前方眾人突然麵露驚異,爆發出驚呼,旋即成片成片的跪倒叩拜。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烏樞沙摩明王像的腦袋後方現出一個光圈,麵對著殿門的那張臉露出一個微笑,嘴唇開合,正是隨著念誦經文的口型。
神跡降臨。
毫無疑問。
這一刻,所有信眾連日奮力施工的疲憊一掃而空,人人興奮得不能自抑,瘋狂叩拜之餘,有人笑有人哭還有人發了瘋般往殿門方向衝,想要進殿觸碰法像——好在還有理智尚存的人攔下了這種瘋狂的行徑。
為了慶祝這一神跡,在場民眾就在廟前舉行了一天一夜的慶祝儀式,場麵無比熱烈。
而就在這場熱烈狂歡進行同時,我在廟裡會見了龍婆素林為代表的僧眾。
這次總共來了三十七名僧眾,代表著緬泰邊境受到地仙府侵害打壓的三十七座大小寺廟,而跟他們一起來到阿羅普那的僧眾總數近兩百人,大部分都在山下等著。
眾僧先恭恭敬敬地向我施禮,祝賀我發願成功,真請到了神佛降世,然後龍婆素林才說:“大法師來自中國,修的也不是佛法,原以為你會請降自家神明,萬萬沒想到你請降的卻是我佛教中的明王,難道大法師也通佛法嗎?”
我說:“佛法我不懂,但與諸天神明多打交道,每晚都會離開人間,去那極樂天地與諸神佛宴飲,也還算得他們的青睞,請他們來凡俗走一走,倒也會給我這個麵子。”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唬得龍婆素林等人一楞一楞的。
他們自然不會完全相信我的話,但有此神跡,再加上之前顯聖種種,到底還是對我更加那敬畏了幾分,也沒人敢質疑我這隨口胡說。
龍婆素林便依舊代表眾僧說:“大法師是真正的在世神佛,能夠降臨阿羅普那,是這一帶民眾幾生修來的福分,但對於那些橫行於世的妖魔卻不是好消息。我們聚集在這裡,也是聽從大法師的教誨,準備合眾人之力,斬除為害人間的地仙府,隻是我們實力有限,這麼多年同地仙府的爭鬥都落在下風,大量僧眾都在這爭鬥不幸遭了地仙府的毒手,使得我們現在雖然有心卻沒有這個就對的力量,不知大法師能不能教教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