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憐兒的一番話,讓李寬心中生出陣陣暖流。
“憐兒,你放心,這一次本王一定會用最小的代價來獲取勝利!當然,最重要的是,本王向你保證,一定不會輕易涉險。”
“如此……妾身就放心了。”得到夫君的保證後,虞憐兒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但隨後,她又想起一事,便繼續說道:“隻是……年前祖父來信時,說開春後便打算離開長安,等到入夏後,他便能抵達瓊州——而殿下您看,我們是否需要提前做些準備?”
“憐兒,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本王早已經命人準備妥當了。”楚王殿下聞言笑了笑,接著頗有些感慨道:“說起來,虞師那個小老頭兒,這些年來,可當真是為本王操了不少心,本王如今又是他的孫女婿,自然要好好儘一番孝道。嗯……這第一項,就是想辦法再湊點兒戰功,好讓虞師死後能進武廟吧……”
“啊?”本來夫君前邊兒的話還讓虞憐兒頗為感動來著,但是誰料對方越說越離譜:“殿下……”
“憐兒,本王錯了……”楚大王見王妃眼神嗔怪,於是哈哈一笑,隨後將對方摟入懷中,兩人誰也不再說話,靜靜感受著彼此的心意,靜謐而美好。
貞觀十五年四月,李二陛下力排眾議,在留下太子建國,房玄齡從旁協助的旨意後,便親率十萬大軍,禦駕親征,從長安出發,開始遠征高句麗。
而這十萬大軍,又分為水陸兩部分。
水軍由平壤道行軍大總管,兼刑部尚書的張亮,率四萬水師精銳,從萊州出發,目標直指百濟。
至於陸軍方麵,因為此次李靖稱病在家的緣故,所以英國公李績當仁不讓的成為了這次的統帥。
他所率領的六萬精銳騎兵,從長安一路北上,行至營州方才停下。
一時之間,天下間所有人目光,儘皆彙聚於此。
當然了,這場戰爭的真正主角,暫時還未登場。
彼時的瓊州,崖州港口,二十餘艘巨型海船正在港口集結。
楚王殿下身著一身銀白鎧甲,身邊站著剛從鐘南山歸來的張鎮玄,兩人一同望向遠方:“鎮玄,老天師他真沒事兒?”
“殿下,曾祖父他隻是年紀大了,想好生歇著,真沒什麼事。”張鎮玄聞言無奈地笑了笑:“臣剛回來兩天,這個問題您已經問過十幾回了……”
“哎呀,本王打小就嘴碎,你得體諒體諒。”楚王殿下說完,又指了指遠處艦船上的旗幟,那麵威風凜凜的楚字王旗上所用圖騰,是一隻展翅翱翔的大黃鶴:“鎮玄你看,鶴翁要是見到這個,高低得給本王叼回百八十根人參靈芝啥的,到時候本王分一半給你,你再分一半給老天師,如何?”
“哈哈……好!”雖然張鎮玄也知道,楚大王此舉不過是感念鶴翁對其有恩,不過什麼話從楚大王嘴裡說出來,似乎總能變了味:“不過殿下,鶴翁可是聰慧得緊,未必會上你的當——”
“咯兒~咯兒~”當天邊一聲清脆的鶴唳傳來,張鎮玄便適時住了嘴。
而事情也正如他所料想的那般,鶴翁在兩人頭頂盤旋一陣後,接著從高空俯衝而下,在掀起一陣塵土飛揚後,鶴翁來到了楚大王的身邊。
“不是,鶴翁,過分了啊……”楚王殿下吃了一嘴的沙土,語氣自然不忿,可沒等他接著訓斥,大黃鶴就伸出修長的脖頸,將腦袋輕輕擱在了他的肩膀上。
“嘿……”楚王殿下見狀不由停止了抱怨,末了還伸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腦袋:“你都多大鶴了……還來這一套啊……”
“咯兒~咯兒~”鶴翁聞言重新抬起頭,接著李寬身前輕輕撲扇了幾下翅膀。
“好啦好啦……”楚大王知道錯啦:“你愛咋滴咋滴好吧?隻是接下來這段日子裡,本王不在瓊州,鶴翁你平時活動不要走得太遠,就當讓本王求個安心,好麼?”
“……”鶴翁聽完楚王殿下的話,歪著腦袋看了對方好一陣,隨後輕輕撲扇了兩下翅膀,同時“咯兒、咯兒”的叫了兩聲,雖然李寬從中聽出了幾分不願,但是鶴翁到底還是答應了他。
“這大黃鶴,真神了嘿?”已經集結完隊伍的宇文擎,此時從遠處走來:“殿下,六千竇氏部曲已經全部上船,咱們現在隨時都可以出發。”
“嗯……”楚王殿下聞言點了點頭,隨後他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的矮坡之上,那裡,有他牽掛的人。
李寬伸出手,朝對麵用力揮動:“走了!”
矮坡之上,虞憐兒六女聞聲也輕輕朝楚王殿下揮手告彆。
“殿下,”視察完海船打的竇師綸,此刻已經下船,來到楚王殿下身邊:“船身的八牛弩,一定要將其好好使用——您可千萬彆一時興起就帶人衝鋒,這些部曲可全都是咱竇家的家底,輕易損耗不得。”
“竇叔兒,您放心。”楚王殿下又不傻:“這次他們的任務就是當弓弩手,至於衝鋒陷陣的這活兒,本王自有安排。不過……家中隻留四千人,會不會不太夠?”
“很足夠了。”回答楚王殿下的,是方才一同陪竇師綸視察,因為途中糾正了幾處細節問題而慢了一步的譙國公柴紹。
這位將楚王殿下視若己出的好姑父,眼下眼中滿是欣慰:“高句麗這一仗,無論如何你都得給老夫打得漂漂亮亮的,至於家裡,你用不著操心什麼。不管是誰想趁著你不在,在嶺南挑起事端,那都是找死!”
“有姑丈這句話,寬兒也就放心了。”楚大王聞言哈哈一笑,隨後轉身。
此時,在李寬身後。
以提前從襄州趕來的裴行儼為首,宇文擎、薑盛、王玄策、賀銘山、李懷仁、陸郢客、王含章、柴哲威、柴令武、單天常、雄無雙、房遺愛、杜荷、秦懷玉等一乾家臣們,早就恭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