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立刻來了興趣:“我洗耳恭聽。”
尚可喜低聲說道:“皇上可能要離開朝鮮。”
“離開朝鮮?去哪兒?”
“好像是東番那邊,具體什麼時候去還沒定下來,但乘船去東番的事已經定了。”
“不能吧?”吳三桂很是懷疑,“這麼重要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我把施琅引薦給了皇上,所以他和我的關係還算不錯,這些話都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吳三桂更加疑惑:“他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施琅是鄭芝龍的舊部,皇上讓他給鄭芝龍寫信,請求鄭芝龍派船接應。”
吳三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二人再次舉起酒杯,將酒水喝乾。
放下酒杯,吳三桂有了新的問題:“你說...咱們會不會成為棄子?”
“此言何意?”
吳三桂表情凝重:“施琅的信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才能送到福建,就算鄭芝龍立刻派船來朝鮮,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前後加起來是兩個月,眾所周知明軍已經入朝作戰,如果鄭芝龍不來或者來晚了,到時候咱們恐怕已經成了明軍的刀下鬼!”
尚可喜想了一會,回答道:“其實不一定等鄭芝龍來!朝鮮人也有船,到時候可以乘坐他們的船離開!”
吳三桂冷哼一聲:“朝鮮確實有船,但多為近海的戰船,鮮有遠洋商船。不但不是和遠洋航行,同時運載的物資和人數都有限。如果無法帶走所有人,你覺得皇上會把誰留下?”
“這...”尚可喜不說話了。
在八旗內部。
滿人的地位最高,其次是蒙古人,最後才是他們這幫漢人。
也就是說,到時候他們這幫漢人會成為棄子。
看著尚可喜臉上變化的表情,吳三桂繼續說道:“大清這麼多人,這麼多精銳,皇上誰都不用,卻讓你我在後麵阻擊明軍!這是重用和信任嗎?說好聽點是委以重任,說難聽點是把咱們當擋箭牌,衝鋒在前,撤退在後!”
尚可喜憤怒的拍了下桌子:“他們根本不把咱們當人!”
“對嘍!”吳三桂親自給尚可喜倒滿酒,“要是把咱們當人,就不會瞞著咱們製定去東番的計劃。”
“他媽的,”尚可喜又拍了一下桌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對他們掏心掏肺,他們卻想掏我的心肺,簡直是豈有此理!”
“尚兄消消火,”吳三桂拍著尚可喜的後背:“既然他們跟咱們玩心眼,那咱們也留一手。”
尚可喜轉過頭問:“怎麼留一手?”
吳三桂湊上前,壓低聲音:“無論是用鄭芝龍的船也好,用朝鮮人的船也罷,皇上絕不會讓他們的人操控戰船。而八旗兵不擅水戰,也不會操控戰船,到時候掌風使舵的任務就會落到尚兄你還有耿仲明的頭上。”
“如果位置不夠,你要拋下八旗兵,讓我的人上船!”
“這...”尚可喜猶豫了,“如此一來,與造反何異?”
“反就反!”吳三桂冷笑道:“大清現在的總兵力是八千多,滿人和蒙古人隻占了不到一半,剩下的都是漢人!咱們憑什麼被他們騎在脖子上拉屎?”
“可是...”尚可喜還是有些猶豫。
吳三桂站起身,嘲笑道:“你要願意給他們當狗,我也不攔著。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大清氣數已儘,繼續給他們當走狗沒有好下場。不如早作打算,給自己某一條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