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煌言本不願相信那人的話,可是在看清那人的相貌後又不得不信。
那人名叫張名振,是揚州府海安鎮的遊擊將軍。
他本應在海安鎮駐防。
此次來揚州是為了領取餉銀。
沒想到遇到了這種事。
張煌言與他關係甚密,知道他不會騙自己。
意識到事情的真相後,張煌言又氣又驚。
氣的是瓜州總兵張天祿竟然當了朱國弼的內應。
驚的是重鎮揚州,僅僅因為一個內奸就輕易失守了。
張名振大吼:“張大人彆發愣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張煌言使勁跺了一下右腳,對著身後的士兵下令:“撤!”
眾人辨彆方向後,朝著北城門狂奔。
在逃跑的途中,一部分士兵因為體力不支掉隊。
一部分士兵不想離開揚州,於是趁機脫離了隊伍。
還有一些士兵在逃跑時被勤王軍追上並殺死。
等張煌言和張名振逃出城,清點兵馬發現他們二人的兵力加起來也不到五百人。
張名振喘著粗氣問:“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當然是接下來怎麼辦!咱們總不能看著叛軍攻入京師吧?”
張煌言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
張煌言到現在還是有些懵。
他既不敢相信太子會勤王,也不敢相信僅僅半天就丟了揚州。
可事情已經發生,他不得不信。
至於接下來怎麼辦,他毫無頭緒。
張名振想了想,問:“淮揚總督呢?他去哪兒了?”
“他已經先一步離開揚州,去淮安布防了。”
張名振提議:“咱們去淮安吧!與淮揚總督一起守住淮安,隻要淮安不失,他們就不敢進犯京師。”
張煌言考慮了一會,抬起頭說道:“沒用,淮安必失。”
“為何?”
“他們既然敢起兵,肯定提前就做好了安排。收買守將也好,安插內奸也罷,隻要兵臨城下就能攻入城中。各府各州的兵力極為分散,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張名振有些惱了:“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坐視不管吧?”
“當然不能!”張煌言站起身:“咱們直接去徐州,隻要守住徐州,叛軍便無法北上。”
張名振本想同意的收想到了一個問題:“張兄剛才說過他們既然敢起兵,肯定提前做好了安排,或收買守將或安插內奸。萬一他們在徐州也做了部署,咱們到了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張煌言胸有成竹道:“放心,就算整個南直隸都是他們的人,徐州也是個例外。”
“為何?”
“因為京師三法司的人一直待在徐州,他們與南京朝廷水火不容。如果徐州不夠安全,他們也不會去那裡。”
“有道理!”張名振臉色稍稍好了一些:“隻要守個十天半月,朝廷的援軍就到了。”
張煌言目光看向北方:“但願吧!”
......
撫寧侯朱國弼進入揚州城後第一件事是廣貼告示,安撫百姓。
第二件事就是找到當地的富戶,讓他們表示表示。
看著主動上門的士兵,富戶們立刻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即便再不情願,他們也不敢一毛不拔。
都或多或少拿出了一些錢糧交給勤王大軍。
很多士兵趁著這個機會中飽私囊。
明明收了一千兩銀子,上交時愣是說隻收了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