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薑臨看到了……
一個縫合怪。
基底是祭苯道,但卻有另一種更加詭異,更加邪門的,語言描述不出來的氣機,寄宿在祭苯道之上。
不,不是寄宿,而是……掌控!
那詭異邪門的不祥氣機,完全的掌握了祭苯道。
這即便和六洞天魔相比,也足夠邪門的祭苯道,此刻卻成了另一種更加詭譎的氣機的玩物。
薑臨能夠看出來,在這種掌握或者說操控之下,祭苯道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完完全全的碾壓。
可即便是六洞天魔的詭譎邪門,想要徹底的碾壓祭苯道,也有些不現實。
換而言之,那掌握操控祭苯道,並以祭苯道為根底來氣機,或許比六洞天魔還要邪門!
這簡直離譜。
三界,真的存在這裡詭譎的力量嗎?
“徹底湮滅。”
一念之間,薑臨改變了方才下達的敕命。
單純的祭苯道,當然要生擒起來,有的是法子套出薑臨想要的消息。
就算幕後黑手做的再徹底,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
可現在不一樣了。
那突然出現的,邪門詭譎到了極點的氣機,讓薑臨沒來由的感到一陣警示。
就好像,這邪門氣機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威脅。
威脅的不僅僅是薑臨,甚至是整個三界!
這種感覺沒有理由,沒有來源,可薑臨就是這麼感覺。
薑臨絕對相信自己的直覺。
再者說,無論如何,這般邪門的力量,就不該出現,更不該視而不見。
既然見到了,就隻有一個處理辦法。
徹徹底底的給揚了!
“謹遵敕命!”
煞離天的神色凝重,接下了薑臨的敕命之後,身後一十八道黑翼猛然凝聚。
最終,化作了仿佛實質晶體一般的魔氣,彙聚在煞離天的手中,衍化為一柄猙獰的大刀。
這大刀的鋒刃之上,帶著無數密密麻麻的猙獰鋸齒,一看就知道,是一柄絕凶的煞器。
‘錚!’
手握魔刀,煞離天沒有絲毫的耽誤,在魔刀入手的下一瞬間,就綻放出一道凶戾無比的刀光,徑直斬宰了那一條條的觸手上麵!
‘嗤……’
伴隨著詭異的,沉悶的,仿佛皮囊被生生撕扯開的聲音,一條觸手被煞離天從中間一刀兩斷!
那斷裂下來的粘膩觸手,還沒有落地,就化作一抹青煙緩緩消散。
這是祭苯道的獻祭特性,那被斬斷的觸手,是祭苯道與那邪門力量的基底本源外顯。
被煞離天斬斷之後,卻沒有被湮滅消散,反而是主動的獻祭,重新回到了祭苯道之中。
換而言之,如果不能一口氣斬滅祭苯道,那麼這些其本源邪意外顯的觸手,就是無窮無儘的。
薑臨能看出來,煞離天自然也能看出來
“三千煞!”
煞離天冷哼一聲,周身綻放出越發龐大猙獰的魔氣,化作一道道鎖鏈,綁縛住了一條觸手,而後再次一刀斬出!
‘嗤!’
這一次,乾脆利落,那被斬下的觸手,在魔氣的影響阻斷之下,並沒有被自我獻祭掉,而是被霸道無比的魔氣直接湮滅。
一擊得手,煞離天卻麵色一變。
‘嗤……’
突然的,沒有任何征兆,煞離天的一條手臂齊根而斷,化作一抹青煙緩緩的消失不見。
最強的六洞天魔,紂絕陰天宮之主,卻被邪道給獻祭了一條臂膀!
而且,煞離天沒有能夠阻止!
這一幕,讓封戾魈瞪的眼珠子差點離開眼眶。
而薑臨也深深皺眉。
徹底斬滅一根觸手的代價,是自身的一部分被獻祭,這似乎是某種規則,至少煞離天沒有能力阻斷這樣的規則。
而被獻祭掉的一部分,又會增值出新的觸手……
這似乎是一個完美的死循環。
被莫名詭譎邪力改造並操控的祭苯道,似乎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簡直比六洞天魔還要邪門。
煞離天失去了一條胳膊,但卻並不驚慌,魔氣湧動之下,一條全新的臂膀長了出來。
這位天魔宮主的眼中帶著怒火,多少年了,他居然在邪祟的麵前吃了虧。
以往,麵對邪祟之流,永遠隻有六洞天魔吃它們,如今卻被邪祟給吃了一條胳膊。
煞離天怒火蓬勃而起,周身魔氣陡然變化。
那魔氣離體,化作一道道漆黑線蟲,蜂蛹著,積壓著,衝向那滑膩的黑紅觸手。
那些魔氣所化的漆黑線蟲,就好像是白紙上密密麻麻的素描線一樣,將其中一根觸手淹沒。
然後,侵蝕,汙染……
這才是六洞天魔的本源力量,六洞天魔的存在本身,對世界來說就是一種致死的汙染和不滅的癌症。
那是若不監管剿滅,就連三界都能夠被汙染侵蝕的恐怖魔力。
不過短短的幾個呼吸,被煞離天的本源魔力汙染侵蝕的那一根觸手,就從原本的黑紅色,變成了純粹的漆黑。
獨屬於六洞天魔的魔氣,將那根觸手徹底的侵蝕。
下一刻,原本的漆黑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蒼白枯槁的色調。
一整根觸手,在下一瞬間崩潰,化作無意義的飛灰。
成了!
封戾魈鬆了一口氣。
可煞離天卻猛然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腿。
他的左腿在此時,也猛然化作了枯槁的蒼白,然後崩潰,飛灰……
這一下,就連煞離天自己都震驚了。
六洞天魔的侵蝕魔力,居然反而侵蝕在了他的身上!
薑臨看著這一幕,心裡也有些震驚,毫無疑問,這是那詭異邪力的手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難怪這些觸手出現之後,沒有任何的攻擊性,因為這玩意根本沒有必要去攻擊彆人,隻要它自身受到傷害,那麼馬上就會返還回去。
即便是六洞天魔的力量也是如此。
簡直邪門到了極點。
絕不是祭苯道能夠做到的。
“退下。”
薑臨突然開口,他的直覺再次活動了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薑臨開口,攔住了準備再試一試其他手段的煞離天。
煞離天雖然不解,但還是聽命退下,來到了薑臨的身前,小心的護持著薑臨。
然而,薑臨卻邁步越過了煞離天,直麵那詭異邪門到了極點的滑膩觸手。
“法主……”
封戾魈欲言又止。
‘錚!’
下一刻,封戾魈卻看到法主翻手拿出真武法劍,朱紅劍光徑直站在了那滑膩觸手上。
!!
封戾魈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為什麼煞離天已經和試探出了這觸手的邪門能力之後,法主卻還要這般去做。
若是斬不滅還好,這玩意撐死了自我獻祭,玩一手無傷。
可若是法主有能力斬滅這觸手,但卻如同煞離天一般,沒有能力防備接下來的反傷呢?
然而,就在封戾魈為法主擔憂的時候,他猛然發現,那被法主一劍斬上的觸手,突然僵住了。
法主揮出的那一劍,威能其實不算是太強,更像是一種試探,甚至封戾魈都覺得,這樣隨意的一劍,傷到自己都有些困難。
可就是這樣的一劍,斬在那詭異觸手的身上,卻讓這觸手直接僵硬,而後,竟開始一點點的皸裂。
最後,在封戾魈和煞離天震驚的神色中,薑臨這隨手一劍,就將那一根觸手徹底的斬滅!
“法師小心!”
煞離天不由得開口,徹底斬滅觸手,隻是一個開始,最詭異的,是接下來那連他都無法察覺的反傷。
然而,煞離天開口之後,等了許久,卻發現……
法師似乎……毫發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