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道:“念在你一片孝心,哀家不怪你,陛下可用了早膳?”
萬曆仔細觀察著田豆豆的神色,令他失望的是對方神色如常,毫不避諱地回視著他,萬曆吐出一口濁氣緩緩點了點頭:“不曾,兒臣陪太後用膳。”
順天府大牢,吳承簡和趙顯達戴著手銬腳鐐,垂頭喪氣地走進了牢籠,潘從右看著兩人,內心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趙顯達忽地抬起頭:“聽說發現了宋憲的屍首?”
潘從右點點頭:“胸口中刀,死的不能再透了。”
吳承簡如喪考批,歎了口氣不說話了,趙顯達卻如釋重負地笑了,潘從右奇道:“你笑什麼?”
“宋憲乃罪魁禍首,他不死,我不甘心。”趙顯達的聲音也輕快起來:“再說他不遠千裡追蹤至此,動機不純,不單單是要殺了你這般簡單,恐怕我和吳大人也在他的名單上。”
吳承簡嚇得一哆嗦,難以置信地看著趙顯達。
小白咂咂嘴,潘從右歎道:“你既然想的這麼透徹,當初為何要甘心與他沆瀣一氣?”
趙顯達奇怪地看著他:“貪婪是人的本性,再聰明的人也無法與人性抗衡,古今比我趙顯達有智慧的人多如牛毛,還不是在此道栽了跟頭。”
潘從右無言以對,在小白與丁臨的攙扶下走遠了。
趙顯達望著他的背影,久久沒有動彈,吳承簡哆嗦著道:“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趙顯達笑了笑,沒有說話,這一路上打打殺殺陰謀算計,是他生命最後一段旅程,卻是如此精彩,他似乎再也沒有遺憾了。
另一邊牢門開啟,胡應麟轉過身:“就送到這裡吧。”
“爹...”胡時真雙目含淚,戀戀不舍地道。
胡應麟慈祥地笑了:“怎麼,怕為父再次消失嗎?”
胡時真搖搖頭道:“不會,有董捕頭和段捕頭守著,我還有什麼怕的呢?”
董心五笑道:“胡公子莫要擔心,令尊在順天府,此事已傳得京城人儘皆知,任何想要動胡大人的宵小之輩總得掂量掂量是否要與全京城百姓為敵。”
胡時真狠狠地點頭:“時真謝過董捕頭。”
牢房哢噠上了鎖,望著牢籠中的父親,胡時真的眼淚還是不可避免地流了下來,段西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人找你。”
“誰?”話剛出口,看到段西峰曖昧的表情他忽然懂了,他抹了把眼淚,低頭沉思片刻,忽地轉過頭:“爹,我有件事與你商量。”
值房,陸詩柳做得板板正正,周圍站在她的對麵,叉著腰鼻息咻咻,吳海潮陪著笑臉:“四哥,你消消氣...”
“混賬!”周圍指著陸詩柳。
陸詩柳一個激靈,騰地站起身,惴惴不安地道:“我,我...”
周圍道:“你為了那個勞什子的讀書人,不惜甘冒大險,要是傷了自己怎麼辦?對方是錦衣衛,殺人不眨眼,連我都要怵他三分,你腦袋是被驢踢了嗎?”
陸詩柳瞪大了眼睛:“四哥,你不怪我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