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豎?”
石寬應了一聲,快速走進去。從顧家灣金礦回來這麼多天了,他還沒空去見過羅豎。今天羅豎自己來,估計也是和宋老大一樣,有著什麼事呢。這日子,又怎麼能安靜得下來?
進到了客廳,一眼就瞧見高楓靠在太師椅上,那肚子已經能看得出鼓起,所以才是這種坐姿。他打招呼道:
“羅豎,高老師,過年都沒叫你們一起來過年,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哎呀石寬,說這種話,我們不也這麼久了才來串門嗎?要不好意思,也是我們啊。”
高楓欠了欠身子,並沒有站起來,就坐在椅子上打招呼。可能是因為懷有孩子了,站立坐下不怎麼方便,又或者是和石寬已經很熟,不需要講究那麼多禮節。
羅豎倒是挺有禮貌的,站了起來,微笑道:
“前些日子你托阿香姑娘帶回來的信,本來是交給賢鶯的,賢鶯去了縣城,她就順便一起給我了,這些日子我們也沒時間拿來,今晚才想起來。”
石寬有些許的不自在,自我解嘲:
“也好,我都回來了,就不用再給他了,我那字寫的亂七八糟的,免得她看了頭痛。”
文賢鶯在一旁,晃了一下手裡的信,調侃道:
“我還真不想看呢,但是信都交給我了,我不看,你不是白白寫了嗎?”
“已經給了啊,那……那……羅豎,我們到旁邊喝茶去,不和他們女人做一堆。”
給了就給了,石寬假裝尷尬,把羅豎帶到另一邊小屋去。
高楓還在身後調侃:
“你還知道不好意思啊,寫的就像街頭的老太婆嚼舌根……”
到了茶房,羅豎就把門給合上,先一步說話:
“石寬,我讓你在金礦上做的動員工作,做得怎麼樣?”
石寬一點不急,慢悠悠的倒了兩杯茶,小聲的問:
“我不是G產D,也不會是G產D,你為什麼拉我做這種事?”
“你在礦工裡頭具有代表性,也是我們要爭取合作的對象,自然就找你了。”
其實在寫信給石寬前,羅豎就已經和範明秘密商量過。他們之所以要做這件事,並不是想發展石寬成為自己的同誌,而是組織一場運動,看一下這裡的群眾基礎,看以後能不能做更大的事。當然,他們自己不能親自下場,思來想去,才想到了石寬。
石寬在心裡感歎,他隻不過是普通人裡混得比較好的,怎麼土匪C匪都要找他做事?難道他身上有著什麼,自己都還沒發現的閃光點?他也不和羅豎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礦山二百多名兄弟,我還是能叫得動的,你也知道我是個粗人,你那信寫得雲遮霧罩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現在回來了,你倒是和我詳細說說。”
羅豎把茶挪到了自己跟前,並沒有坐下去喝,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小聲的說:
“你能回來了,這是好事,隻是你回來了,我們在裡麵就沒有內應了,這運動難以搞開呀。”
羅豎不喝,石寬就自己坐下來品,不緊不慢的說:
“人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說得動。”
“誰?”
羅豎一個急轉身,緊盯著石寬。
看羅豎這樣子,就像說書場上的說書人,石寬低聲回答:
“一個小老頭,叫做唐森,廣東人,在礦上當技術員,負責機器的維修和保養。”
“信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