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賜下諡號來,縱然諡號平平,可也算榮寵。
畢竟多少官員勳貴,死了就也就死了,在京城勳貴圈子裡浪花都翻不起來一點的是常有的事。
為此大家也看到了,皇帝起碼目前不算惡了寧平侯府的意思。
再者,傅知易上折子丁憂被奪情的消息也很快傳開了,大家立刻就知道,傅知易還是簡在帝心呢。
因此,過了一日,第二日上門來拜祭的人就多了起來。
傅知簡和胡氏的麵子上才覺得好看了些。
不然這老侯爺的身後事,實在是太寒酸了。
倒是路蓁蓁聽了皇帝給老侯爺的那個諡號,一時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好。
孫氏也有些繃不住。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借著理事的借口,偷偷跑到一旁蛐蛐。
“聽說諡號有文正,武忠之類的,這單字一個介,啥意思?”路蓁蓁雖然不太懂這些,可她有常識,學過曆史啊。
自然就看出來這個介字就不太像個正經諡號。
孫氏懂得多一些,小聲科普:“這諡號有好,有壞,也有平的,祖父這個諡號,算不得壞,隻能說平平,執一不遷曰介,有執一不遷、獨行不群、自行其是之意,倒是介於美諡與惡諡之間。”
路蓁蓁懂了,執著不改稱為介,從褒義理解,被稱為介的人非常堅持原則,如果從貶義理解,則被稱為介的人都是“一根筋”。
這麼一想,這個字還真符合老侯爺的一生,可不就是一根筋麼。
一根筋的疼大房,一根筋的就為了大房,坑其他兩房不停手。
不過以路蓁蓁對皇帝的了解,恐怕選擇這個介字,很大概率是心裡介意老侯爺死得不是時候吧?
彆說路蓁蓁和孫氏在背後嘀咕。
前頭二老爺和三老爺晚上守著靈,反正也不能睡。
傅知簡是侯爺,又是嫡長孫,跪在最前頭。
二老爺一拉三老爺,退到了旁邊,一邊往火盆裡丟紙,一邊小聲嘀咕。
“老三啊,我怎麼覺得陛下給老爺子的這個諡號,不太好聽啊——”
三老爺翻了個白眼,也壓低了嗓門:“你管他好聽不好聽,反正好歹全了老爺子最後一點體麵就得了。”
“再說了,不好聽能換一個?”
二老爺連忙搖頭,又不是活膩歪了。
“那不就得了,依著我說,陛下真是聖明的君主,你看沒讓易哥兒和著哥兒兩兄弟丁憂,這是絕對的明君聖主啊!”
就這一條,三老爺決定回去後,都得衝著皇宮方麵多磕幾個。
二老爺連連點頭。
可不是,好懸啊!
當然他心裡清楚,自家著哥兒純屬是沾了傅知易的光。
看前頭傅知簡困得歪歪倒倒打瞌睡了。
二老爺湊到三老爺的耳朵邊:“老三啊,這老爺子走了,等送殯下葬後,隻怕就要分老爺子的私房了吧?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三老爺還真往這上麵想,被二老爺提醒,頓時眼睛一亮,也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