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嘴角一咧,竟是不給郭裡稍作休息的機會,當下抖了抖臂膀後,卻又再行握拳奔襲上前,與郭裡纏鬥在了一塊。
一旁範春雖說口不能言,但她瞧見郭裡竟為了自己這般拚命,心頭卻也一時有些思緒複雜。
對方施暴於她,未及甘願,便奪了她的身子,雖說她本是風塵女子出身,貞操早已不在,也並未看得那般如命深重,可畢竟兩人之間從頭到尾毫無感情鋪墊,範春又如何說得上,對郭裡懷有半分好感?
隻如今對方奮力出手想要搭救於她,想來也不過是仍舊饞她的身子罷了。
念及至此,範春眸間眼波流轉,卻也兀自將螓首偏移,不再去看向場中打鬥二人,顯是並不關心郭裡的安危了。
“唔——”
然而就在範春心頭一番糾結權衡,思緒待畢時,站立於演武場曠地邊緣的她,臂膀卻是突然被一隻手,自身後拉扯開去,其力道之大,直將她整個人都拽飛而退。
如此飛身出約摸數丈之外,直到遠離了這片曠地,來到密叢之中的一間屋舍旁,那隻擒住她臂膀的手掌,方才倏爾鬆開,卸去了力道。
範春止下身形,嬌軀踉蹌不穩,便是摔倒在地,手臂處卻還兀自有些發疼。
“抱歉,範姑娘,在下一時施力未及分寸,想是弄疼了你。請起罷。”
這道聲音雖說頗為溫潤有禮,但聽在範春耳畔,卻令她嬌軀陡然一顫,當即將之辨認了出來。
她腦袋微偏,視線轉抬看向站在自己身後之人,瞧得他竟是朝自己伸出來一隻手掌,意有攙扶拉扯之象,不免神色微訝,開口問及道——
“公孫汜?你、你要做什麼?”
範春心頭對他這般行徑略感困惑。對方此前已對她隱現殺意,現下卻表現出這般禮貌謙恭之態,實是令她不得不防。
“若是在下願護送姑娘平安下山離去,避開此番戰局災禍,姑娘可願,應承在下一個條件?”
公孫汜翩翩抿唇一笑,語氣頗顯誠意十足道。
瞧得對方不似衝自己胡言玩笑,清秀麵龐之上,又是露出一副略顯自信卻狡黠的模樣,範春心頭隱有覺得怪異之處,但當此也未及多想,便肅聲反問開口道——
“你想要我做什麼?”
公孫汜將腦袋朝方才演武場曠地所在方向一揚,淡淡吐露道:“姑娘隻需執此刃尋機出手,殺了郭裡。”
他這話頗為簡單平淡,道出口之時,仿若在述說一件頗為稀鬆平常之事,未夾雜任何情感在裡麵。
而範春當下聞言,俏臉神色卻是驟變,不由得當即質問出聲道:“你、你說什麼?你們不是結拜兄弟麼?為什麼,你竟要我去殺他?”
“這個中緣由,實不便三言兩語於當下,和姑娘講明。”
公孫汜自長袖之下,伸手取出一柄長約不過數寸的精致匕首來,緩緩朝前,向範春遞出,並誠言相勸道——
“姑娘此前為郭裡命人擄上山來,失了貞操、奪了自由,又幾番受其淩辱,被逼為妾,想是心中對他之憎惡,絕不亞於血恨深仇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