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從小備受外祖疼愛,嫁給父親又享了大半輩子福,父親內宅裡也沒個姨娘妾室,自然就養成了一副純善老實的性子。
林婠婠隻得安撫道,“娘你彆怕,大不了魚死網破。若我被追責,靖南王府也沒了臉麵。”
林婠婠故意如此說,以便讓她寬心,她可不敢指望傅家能幫她善後。
隻是這次的事,讓她愈發清醒,她必須立起來,靠人不如靠己。
她轉身從檀木衣櫃中取出了一塊牌匾,揭開裹在外麵包裹的錦布,仔細撫摸上麵龍鳳鳳舞的幾個大字“回春堂”。
柳玉娥看著蒙塵多年的牌匾,眼眶微紅,潸然淚下,“婠兒,這牌匾上的字,是先帝的禦筆親題!當年你父親偶然救了先帝,得了聖上的賞識,才有了這牌匾。他原本不願進宮,可皇命難違,他還是進宮做了院首,可你父親最終卻落得過身首異處的下場!”
林婠婠想到父親,眼眶微紅,“娘,父親留下了許多方子,那可是他畢生的心血。那些藥丸我都會做,我想把“回春堂”重新再開起來。
一來、弟弟上書院,還得花銀子去打點,我們也可以積攢些善緣,到時候才能幫得上弟弟。
二來、我們也不會坐吃山空,有了銀子傍身,也算有條後路,不一定非得處處仰人鼻息。”
柳玉娥想著有靖南王府撐腰,以她的名義開家藥鋪,倒是不難。
雖然她很不願意讓女兒拋頭露麵,可現實讓她不得不低頭,“你隻得藏在幕後運,行醫問診這些,找你的徐聘他們想想法子!”
林婠婠麵露難色,當初父親可是逼著師兄們寫了斷絕書的!
可現在也隻有求助他們,隨即她就寫了一封信讓青黛寄給她的大師兄徐聘。
林婠婠養了幾日,手上的傷終於好了大半。
前院張管事也不知得了誰的授意,特意為她辟了一間小廚房,還單獨請來了江南的廚娘,她在吃食上倒是省心了很多。
她忙著籌備著重開藥鋪,日子倒過得飛快。
這日,春光正好,她散步到了翠湖邊上,遠遠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對麵的人明顯也看見了她,闊步朝她走來,林婠婠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沈公子,你怎麼在這?”
沈景辭微微一笑,“家父與王爺本是摯交,我是陪著家父過來的。”
這上京,這些功勳世家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論起來,他和傅羿安也算是世交了,隻是兩人關係好像不太對付。
林婠婠點了點頭,“那日太感謝你了,你的狐裘披風我改日賠你一件新的,崔家沒有找你麻煩吧?”
“你彆見外,他們可不敢賴上我,眼下大理寺已經立案,不過你放心,我的說辭不會改變,那日的事與你無關!”沈景辭眉頭微蹙,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
林婠婠一愣,這崔家還真打算把事情鬨大,“他還想乾嘛?”
“大理寺雖已立案,他們在平康坊裡的枯井裡挖出了三具枯骨。其中一具應是十七八歲的女子,被人捶打致死後再投入井中的。崔恪曾經有一名侍妾,神秘失蹤,一年前,崔府還貼過告示尋過此女,那具枯骨疑似就是那名侍妾。”
“大理寺揪著崔恪不放,幾乎一夜之間,又接到了幾起他強搶民女的陳案,接下來,就看崔相如何應對,稍有不慎崔恪就得論罪了。”
難怪她會相安無事,崔家自顧不暇,哪有時間找她麻煩!可隻要崔密一日為相,崔恪就不會有事。
事情如此巧合,她不認為是自己的運氣好,到底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暗中幫她呢?
沈景辭看出了她的疑惑,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猜是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