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來的時候,隻看到了強盜……”
“殿下似乎買下了河邊的大片空地,馬上要動工修建新的莊園了,喏。”少女努了努嘴,“大人您瞧,招工的傳單就貼在史蒂芬廣場那邊的告示欄裡呢。”
“再然後的話……”少女搖了搖頭,“民女就不知道了,不好意思啊大人。”
羅貝爾點了點頭,本想將整個錢袋直接送給農家少女,但隨行的衛兵小聲在他耳邊耳語道“殿下,平民貿然暴富,有性命之危,周圍的人可都看著呢。”
他用餘光掃蕩周圍人的表情,果然如侍衛所言,不少人駐足觀看,目光落在他手中鼓鼓囊囊的錢袋上,毫不加掩飾眼中的羨慕甚至貪婪。自黑死病席卷歐羅巴後,人們的眼中喪失了清澈的信仰,轉為崇拜象征權勢的財富。
不完全是壞事,但也絕對不算好事。
“你,還有你,你們兩個。”他點出兩位有貴族身份的侍衛,“跟著這個姑娘回家,如果看到有人跟蹤,不需要向我彙報,直接斬殺即可。”
貴族斬殺疑似違法的平民便不需要負法律責任,這也是光明的中世紀的一個側麵。
在他用洪亮的嗓門說出這句話後,周圍圍觀的群眾紛紛散去,躲避貴族老爺的晦氣。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看著衛兵護送著少女漸漸遠去,接著踏上返回霍夫堡皇宮的磚石大道。
透過低矮的兩層小樓,羅貝爾已經能清晰地望見皇宮高聳的塔尖。就在他大踏步地準備轉過這道彎,四個驚訝的聲音異口同聲地從身後響起
“諾貝爾閣下?”
雷恩·馮·維根斯特堡、法羅曾經的副官、現任的維也納城防總長,正提著兩兜子生菜,背上還背著一個哭鬨的嬰兒。
羅貝爾扭頭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在強忍著沒笑出聲的前提下,他清了清嗓子“咳,維根斯特堡將軍,多日不見,身體安康。”
“哦!這不是頭兒嘛!”
他身後的皮雷·亞德拉同樣身上背滿了大包小包,興奮地擠到羅貝爾麵前“現在人人都說你在西邊又搶下了一整個公國的地盤,比摩拉維亞還要大!可惜當時我和大哥回威尼斯度假了,不然一定要跟著威尼西亞團一起去,下次如果還有這種好活計,一定知會我們一聲啊!”
“皮雷,大呼小叫成何體統。諾貝爾大人,愚弟叨擾,實在抱歉。”
高爾文·麥克爾泰身上的負擔一點不比前麵兩人少,唯獨走在三人後麵的貝爾納多,手上一個包都沒有,兩袖清風,輕鬆自在。
羅貝爾上下打量一番眾人,吐槽道“你們這是……組團趕集去了?”
“還真是。”皮雷一如往常地樂嗬嗬,“今天魯道夫家的醃製坊甩賣了一大批快過期的醃菜和生肉,我尋思反正烤熟了都差不多,就喊上他們幾個一塊掃貨去了。”
“你們……手頭很緊?”
“最近宮廷的開銷很大,很多地方都降本增效了。”雷恩無奈地聳聳肩,“我們維根斯特堡家雖說有不少莊園,但我的大婚開銷不小,而且還要自掏腰包補齊上頭拖欠的軍餉,現在也快揭不開鍋了。”
“堂堂維根斯特堡家的家主,出門不帶幾個侍從?”
“仆人們基本都打發回家了,省錢。”
“你背上的是……”
“我的兒子,今年剛滿一歲。”他憐愛地用胡須蹭著好奇地探過頭來的嬰孩,“他的母親因為難產去世了……我不放心把他交給乳母,除了喂奶的時候,我都親自陪著他。”
“嗯,願夫人的靈魂在天國得到安寢。”羅貝爾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架,“阿門。”
說罷,羅貝爾又看向貝爾納多“那你呢,你怎麼沒跟他們一起買?”
貝爾納多揶揄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我是個放貸的猶太吸血鬼,不差錢。倒不如說,雷恩還欠著我五百弗洛林呢。”
雷恩“啊,該死,能不能彆提這事了。”
“那可不行,時不時上門催債也是債主的特權之一哦。”
“嗬嗬。”看著他們開始拌嘴,羅貝爾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每次看著他們吵吵嚷嚷,都是他生命裡最輕鬆的時候。遠離維也納一年有餘,他都快淡忘這種最簡單的快樂。
“我接下來要去皇宮覲見陛下。”他的目光掃過四人的臉龐,“你們要不要跟我一塊去,說實話,一年多不見陛下,我一個人去還有點心虛呢。”
“我們跟著您去。”雷恩沒有半點猶豫,把手裡所有的大包小包一股腦地丟到身後的貝爾納多懷裡。高爾文和皮雷有樣學樣,一瞬之間,之前雲淡風輕的貝爾納多便被如山的重負壓得直不起腰來。
望著幾人快速離開,遠遠的,貝爾納多不滿的聲音傳來“嘿,你不能對你的債主這麼苛刻!”
“少廢話。”雷恩頭也不回,“你是放貸的,就該知道一句老話,‘欠錢的才是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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