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件刊登時印了合照照片,進一步擴大了傳播範圍和影響力。
市民覺得記者都能曝出這麼多內容,認為警局遲遲沒有抓到凶手全是借口。
局長承受的壓力又增加了一方。
看到報紙後,他即刻要求所有人加快調查進程。
彼時的宋悅笙正在美院的辦公室裡。
對麵坐著蘇新雨。
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手中的報紙幾乎要被捏得變形,褶皺的紙麵上映射出她複雜多變的情緒。
宋悅笙望向她“報紙你也看到了。蘇老師,你猜下一個死的人是你還是湯老師?”
蘇新雨猛地抬頭,狠狠地把報紙扔到一邊。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但聲音中仍然透露出顫抖。
“我和湯奇正早就沒有了關係,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接受記者采訪,請你立刻離開。”
宋悅笙這次沒有畫偽裝。
章以彤和韓美華負責引走看守的軍隊,然後她再從大榕樹上翻過牆頭。
她笑了聲“去年三月末寫生結束,開朗的丁湄卻在四月初割腕自殺。從上個月開始,同在一個合照裡的六個老師陸續死了四個。”
“這裡麵沒有貓膩嗎?”
說罷。
宋悅笙站起來,刻意做出一副要離開的模樣。
“蘇老師,你當然可以選擇沉默。但你越晚線索,警方便越晚抓到凶手。凶手可不管你到底和湯奇正是否有關係。”
宋悅笙的手輕輕搭在門把手上。
忽然,她停住了動作,轉過身,再次提醒。
“凶手可沒什麼耐心,希望蘇老師儘快告訴警察你知道的事。”
“等等!”
蘇新雨急忙喊住了宋悅笙。
“我說,但你必須保證我的安全!”
她的眼神中閃爍著懇求與不安,雙手不自覺地交握在一起,指關節因緊張而微微泛白。
宋悅笙退了回來。
她露出笑臉“放心,我親自送你去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
蘇新雨心中猛地一緊,反抗道“我不去警局!”
“不是警局。”
得到了宋悅笙的再次保證,蘇新雨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顫抖著手,走到門口將門輕輕反鎖。
轉身之際,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那是去年三月在冶陽寫生的最後一個晚上。”
蘇新雨的聲音低沉而緩慢。
“那夜月光正好,我覺得很漂亮便拉著湯奇正到處拍照。結果在回住處時突然聽到了槍聲,如果我沒有因為好奇去看就好了……”
蘇新雨說到這裡,雙手不自覺地捂住了臉頰,指尖微微顫抖,仿佛又看到了那夜的絕望與糜爛。
她的聲音透過指縫,變得含糊而哽咽。
“任鳴和彭誌文拿著槍四處張望,他們身後是歐永元和……小美。先是他,然後是任鳴和彭誌文……”
宋悅笙把桌上的紙盒遞給她,輕聲確認道“你說的是丁湄?”
蘇新雨點了點頭,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胡亂擦著臉上的淚痕,回憶道。
“小美很開朗,天賦又高,入學後幾乎所有老師和同學都很喜歡她。他們平常看著挺好的,但我沒想到……都是一群畜生!”
說到最後,蘇新雨的聲音裡充滿了怒火。
“你們回來為什麼不告訴警察?”
蘇新雨無力地說“他們是主任啊,軍商界都有背景。我當時剛進歐斯亞大學任教,根本得罪不起。他們威脅我和湯奇正不準亂說,否則性命不保。”
宋悅笙推測道“你和湯奇正吵架也是因為丁湄。”
“是,小美死後,我夜夜夢到小美望向我的失望眼神。我受不了,想要去找警察揭發,和湯奇正的想法起了衝突,那天吵過後,我們就分開了。在學校裡遇見也當做陌生人。”
蘇新雨捂著臉又哭了。
秋曉一個不知道這件事的人也被牽連進去。
如果知道一年後會發生這樣的事,她一定不再懦弱。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