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到黃品在白玉麵前吃癟的樣子,在營裡舉辦婚事時一副毛頭小子的樣子,以及時而在他麵前犯傻的樣子。
那個駭人的想法立刻被李信踢出腦海,並且也從麻木的狀態中走了出來。
聽了一會兒鍛鐵工徒叮叮當當的鍛鐵聲,目光又環視了一周極為隱蔽的鍛鐵作坊。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氣,一把拿起一柄長刀。
揮舞了幾下感覺刀柄與刀的後端處壓手,刀的中前端仿佛無物。
李信將長刀一豎,仔細打量了一陣刀背與刀刃,又伸出手指在刀刃上輕輕刮了刮,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這刀鍛打的後重前輕,戰時將極為省力,背後而刃薄不但利刺也可劈砍。
刃口處用了精鐵,必然極為鋒利。”
誇讚過長刀,李信將目光投向黃品,“還有什麼驚喜,趕緊一並拿給我看吧。”見李信終於回過神,黃品笑著應道:“您當這些驚喜跟吃飯一樣每日都有?”
挑了一副甲胄邊給李信穿上,黃品繼續道:“急著帶您來這是想告訴您為何給九原隻傳了書信而沒送去農器。
另外也是想要避嫌,並非是要有意隱瞞。
鐵石粉冶得容易後,工師橫琢磨出了一個更加簡單的鍛打百煉鐵的法子。
為了避免被居心不良之人學了去,傳信隻是報了鐵器數目,而未講明新的鍛鐵之法。”
李信邊抬起胳膊方便黃品為其綁緊胸甲,邊沉吟了一下道:“按以往的法子鍛打這樣一柄刀劍多多久,新法又需要多久。
另外,新法可能與我簡單說說。”
“不往外宣揚也要分對誰,跟您還有什麼可隱瞞的。”
綁緊胸甲,黃品拿起裙甲邊繼續給李信穿上,邊開口繼續道:“若按以往至少要鍛打一月時間。
換了新法,隻需幾日便可鍛打出一柄可用的刀劍。
不過也隻是可用,想要再精細些恐怕還要加些工夫。
至於新法如何,其實也很簡單。
鑄範得來的鐵器硬而脆,半融的粗胚鍛打出鐵器韌而軟。
直接將又硬又軟的合到一處,就得了百煉精鐵。”
李信難以置信的低頭看向黃品,“相差這麼多?新法也如此簡單?”
黃品起身先示意王靈將剩下的兩個脛甲給李信穿上,隨後搖頭道:“相差與簡單也隻是相對而言。
一個鍛鐵匠人或是工徒,一月至多能鍛打五柄出來,這算不上快。
新法也是先要分彆冶出硬軟兩種鐵料出來。”
頓了頓,黃品對李信呲牙笑了笑,“所以您真彆怪罪我不顧九原而隻顧安登,實在是抽不出更多的人手。”
李信瞥了一眼擺放的長刀與鍛鐵的匠人,對黃品似笑非笑道:“這裡的工人雖不多,卻也有幾十之數。
按一人月五柄,怎麼也鍛出幾百柄。
為何這裡隻留了十幾柄。”
“這還用問,當然是給巡邊的戍卒用了。”
輕飄飄地應了一句,黃品臉色一正道:“山北的胡人出現的愈發頻繁。
前些日子更是逃來了幾個傷捶死的西邊的戎商。
匈奴部雖被打得不輕,可逃回漠北也沒閒著,又開始四處吞並其他胡部。
借著得了馬鐙馬鞍之利頻頻得手。
恐怕到了秋時還會下來。
我將戍卒安排到山北的戈壁之處來回巡邊。
若是手無利刃身無甲胄多有不妥。”
李信側目看向黃品,“你這心思耍的有意義嗎?
不就是擔心蒙成與那些更卒號令不動嗎?
既然已經應了你從刑徒裡抽人充當戍卒,你還這麼急做什麼。
彆處的更卒或是戍卒知曉此事,必然會認為你借著地利先緊著安登來。
真是大事上拎得清,小事上犯糊塗。”
黃品撇撇嘴故意裝作不服氣的樣子道:“願怎麼想就怎麼想,彆處又不是沒有工師。
有本事他們自己冶鐵鍛鐵去。
安登工室製出的器物不緊著安登來,那才是怪事。”
從佩囊裡掏出一個小巧造型可愛的玻璃牛遞給李信,黃品語帶委屈道:“這就是從那幾個西邊戎商那得來的。
我可不是為了緊著自己,就隨意捏造謊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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