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之語心裡升起過討價還價的念頭。
但又很快打消。
她差點被齊述帶進溝裡,忘記了自己才是消費者的事實。
值與不值,都應該由買家來判定。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她還沒有說什麼,齊述就已經大招和平a全交了。
所以她意外地明白了齊述對她的容忍態度,竟然與她曾經救世主的身份有關。
而齊述嘴裡說的‘碎片’,又讓她迷茫中多了點方向。
隻是不管她怎麼追問,齊述都不願意再說了。
今天的重點,本就不是這個。
問不出來,關之語乾脆利落地放棄,轉而沒有讓齊述將話題徹底轉走。
她一一否定了齊述對她的離譜揣測,最後才誠懇地表明立場。
“我不知道在你們植物界有沒有伴侶的說法,但是我做這一切的目的,都隻是為了你而已。”
就算她今天把齊述親迷糊了,人也依舊是不覺得有任何曖昧的。
她必須先讓齊述具有清晰的認知。
他進入人類社會,總要了解到,人類的欲望,有時候不僅僅是物欲。
“我想得到你,不是為了得到你的能量……”
“我要的,是你的心。”
“要你如我一般,沉迷於彼此。”
關之語臉上滿是認真,說話時眼睛停留到齊述的胸膛。
哪怕隔著被子,齊述也感覺她灼灼目光裡,透露出一股一點也不隱晦的色氣。
就像她說的那樣,她很沉迷。
似乎為了證明她饞的是齊述清白的身子,她毫不遮掩的眼神,接著又將齊述上下掃了個遍。
那種要將人吞吃入腹的既視感,讓齊述對關之語‘變態’的評價升級。
讓花惡寒的變態。
再鈍,也該知道關之語的吃,和實際意義上的吃有多大差彆了。
但齊述要裝傻的時候,救世主也攔不住。
關之語從齊述逐漸鬆動的眉眼中,看出他似乎接受了她前麵的解釋,對她終於不再懷著最壞的猜想。
說不上來是存款奏效,還是她的真誠打動了他。
她原本隻是想借此在齊述心中,種下一顆情愛的種子。
但沒想到的是,齊述拒絕了她的動土申請。
他直白地回答,“不可能。”
齊述生怕她看不清,特地坐起來指著心口的位置,拉著她的手覆在上方。
一秒、兩秒……
長久的靜默下,齊述開口問,“你聽到心跳了嗎?”
關之語心中原本紛亂的思緒,跟著齊述逐漸安靜下去。
她進化的五感,可以清晰聽到她和齊述偽裝出來的呼吸,也同樣無比清楚地感受到,齊述胸腔下的平靜。
但她不懂。
齊述沒有心跳,並不令人意外。
他本來就不是純粹的人類,又怎麼會有心?
她也一樣沒有。
這並不妨礙她對他生出的愛意與占有欲。
因為有自己的例子在前,關之語依舊篤定,“心臟隻是一種象征人類身份的器官,我要的心,是指你的情意。”
她覺得是齊述錯誤理解了她的語義。
沒想到齊述卻用一種從未見過的憐憫眼神看著她,如同一尊無情的精美瓷像。
但他不肯跟她解釋,隻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個“哦”。
關之語不解,卻也察覺到不對勁。
就算齊述是一張白紙,也不可能對她和關青的行為沒有一點觸動。
哪怕是厭惡親密,也是情感的一種。
但齊述沒有。
在他看來,隻有食物鏈,沒有愛情鏈。
他將交易的態度擺得很明顯,不管她怎麼做,他都不曾動情。
就算是花……
也不應該吧?
她還想和齊述說些什麼,但齊述懨懨的眉眼裡帶上了幾分疲倦。
他已經不想再應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