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拉近距離的小妙招,不管放在哪裡都不會過時。
或許虞無憂有些被嚇到了,才會這麼直勾勾盯著他的臉。
齊述沒覺得不對勁。
他還在回想自己看過的戀愛教程。
他湊近虞無憂,抬頭看她小心翼翼地說,“如今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女友視角。
齊述一邊感歎自己墮落了,一邊放輕嗓音,柔和地詢問,“你的動搖,可以……和我說嗎?”
虞無憂之前沒頭沒尾的幾句話,真的聽不懂。
齊述不喜歡繞彎子。
什麼‘憂思過重’、‘神思不屬’、‘心中有愧’。
對一個沒上過大學……
欸,不對。
他高中也有上嗎?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齊述不想學成語。
聽了齊述的話,虞無憂語意不明地問,“你很想知道?”
齊述想也沒想地重重點頭。
他隻知道,虞無憂在縱容他,所以他可以更直接些。
拒人千裡又吊著蘿卜大棗。
照單全收又不給情緒價值。
這才是虞無憂實際行為的真實寫照。
所以虞無憂態度但凡有一點變化,都會顯得格外明顯。
齊述以為她願意見麵,是因為打心裡終於開始接受自己的說辭,也被自己的執著所打動。
但他好像忘了。
如果虞無憂那麼容易被打動,後院裡那些郎君們,怎麼會沒一個敢來她的院子找存在感。
都知道跟著傻子沒前途,他們又為什麼心甘情願圍著虞無雙轉?
他沒注意到的還有很多。
落水的那一日,情急之下呼喊了一聲“家主救我”的那位郎君,在水裡還能和他鬥嘴,上了岸以後卻一言不發,哪怕被他踢了一腳都不曾抬頭看過當時坐在輪椅上的虞無憂,後來也再不曾在後院中遇到。
時常來找他吵架的其他人,就這麼巧,永遠不會撞上他往主院跑的時候。
看似和他越發熟稔的廚房仆從們,早就將他的口味愛好探了個底朝天,也過於喜歡和他聊起家鄉和童年趣事。
他馴服了一堆小動物,卻沒有一隻有和他‘說’起過虞府外麵的世界。
而這麼多天,除了幫虞無憂守門的阿蠻和輕水,就沒有一個下人再敢和虞無憂直視,甚至主動開口說話。
忽略的東西太多,就會讓一個人的判斷失誤。
而過早放下戒心,就容易被輕易支配。
在齊述疑惑的目光中,虞無憂唇角的笑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越放越大。
與之相對的是她陰沉沉的眸子,和突然遮住齊述眼睛的動作。
她手指涼得像冰塊,讓齊述下意識閉上了眼。
虞無憂低聲輕喃。
“好礙眼……”
齊述沒有聽清,從喉間溢出一聲迷茫的“嗯?”。
虞無憂尾指被齊述鼻翼呼吸的氣流掃了兩下,是不合時宜的微癢。
就因為確定齊述眼裡的情誼都是真的,才會顯得分外可笑。
不過可笑歸可笑。
既然濃情蜜意,那就更不該欺瞞。
覺得這副模樣過於古怪,齊述放棄了這個示弱的姿勢,直了直背準備讓虞無憂的手自然移開。
但他失敗了。
虛弱的女君,兩隻手不僅像冰棍,還像鐐銬。
和眼睛上如出一轍的涼意,用力箍在了他的後頸,讓人不由得汗毛聳立。
齊述看不到虞無憂俯身靠近,卻能聽到比方才更貼近的聲音。
這回他聽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