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躲在後麵的實驗人員瞪大了眼,滿臉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持槍的汪家人猛地回頭,嗬斥道,“他怎麼會有鎖鏈的鑰匙?誰給他開的門?”
“這……我們也不知道啊,”那可是汪舒,他能做到什麼都不奇怪。
負責看守張秉嵐的汪家人們迅速地追了出去,“去稟報首領!”
江嵐照著地圖在汪家基地七拐八繞地跑,他跑的很快。
不斷有汪家人追上來,一路槍響不停。
他也不免中了幾槍,但江嵐仍然麵色冷峻,路過檔案室時還順手撈了一些資料。
剛補進去的資料,沒見過,偷了。
直到跑到一條很長的走廊,走廊的儘頭沒有岔路,隻有一麵金屬牆壁。
身後跟著的汪家人氣喘籲籲,絲毫沒有停頓舉起了手中的槍。
江嵐靠在金屬牆上,看向出現在不遠處拿著一把劍的汪牧。
汪牧眸色愈深,唇角卻勾著一抹笑,“你果然往這裡逃了。”
江嵐沒有說話,身後的牆壁緩緩打開,呼嘯的山風長灌進走廊,空氣冰冷下來。
張秉嵐隻披了件白大褂,墨青色的麒麟文身盤踞在他上身。
數處槍傷讓他渾身浴血,血液緩緩流下,流過那人腰身,從蒼白的腳腕處流到地下。
他沒穿鞋,汪牧眼神掃過,腳背上是清晰可見的靜脈紋理和刺眼血色。
這些年汪牧見過太多次他滿身是血的樣子,如今再見,也不免感歎這人慣會給自己找罪受。
山風呼嘯,張秉嵐披散在身後的長發被吹拂到身前。
他攏了攏長發,擋住了赤裸的上身,眼裡浮了一層冰。
汪牧以為他會說些什麼,但他什麼都沒說,轉身利落地跳了下去。
汪牧照著那人心臟,抬手開了一槍。
血色迸射在空中,又隨著那人一同落了下去,零星幾滴落在走廊邊上。
走廊鮮血太多,那幾滴血眨眼就融了進去。
汪牧踩過那人的血,走到懸崖邊,俯身往下看時眼前閃過一抹亮光。
他側了側身,還不及去看那是什麼東西,下一秒,槍聲響起。
汪牧瞳孔一縮,猛地往後倒,子彈擦著他鼻尖射到走廊上方,熾熱的硝煙氣隨著呼吸進入肺部。
汪牧跌坐在地上,擺手揮退靠過來的汪家人,伸手摸了摸鼻尖。
灼熱刺痛,他眨了眨眼,驀然笑了,笑聲越來越大,胸腔震動,一下一下。
他清晰的感知到心跳在劇烈跳動,那是死裡逃生的身體自然反應。
他不由自主地埋下腦袋,呼吸越來越急促,幾乎要和心跳聲一致。
握著劍柄的手越來越緊,劍柄上刻的字硌得他手生疼。
“張秉嵐……”
……
齊明已經在這處山崖下過了一年的野人生活了,吃喝什麼的就不說了,他其實也沒多挑。
就是這個住的地方,他是實實在在的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過了一整年啊!
他也想提高生活質量,那人不讓。
想起那個交代完一堆事就失蹤的失憶人口,齊明是真服氣了。
按照那人的說法,隻要這裡出現一點活人生活的痕跡,齊明就一定會被發現。
所以為了不被發現,他還是隱蔽點的好。
就因為這一句破話,他過了這輩子都沒過過的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