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知道師父說的沒錯,是得好好想想以後的路,從一開始他想要的就是榮華富貴、出人頭地,這和明珠從來都不衝突。
再在紅府待下去,他一個都不能得償所願。
陳皮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臥室,
越明珠在偷哭。
她趴在床上,把臉壓在被褥裡悶聲悶氣地小聲哭泣,不是她受了什麼委屈,隻是單純在發泄情緒。
因為腳——實在是太痛了!!!痛得她撓心撓肺,夜不能寐,痛得她集中不了注意力,也分散不了注意力,想看會兒書聽歌曲都不行。
她哭沒一會兒就有點缺氧,頭有點昏沉沉的,把臉露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總算心情舒暢一點點了。
她坐起身低頭看被褥上被自己淚水印出一張濕漉漉的哭臉,嘿嘿,這個哭臉好好笑哦。
可惜剛剛哭的太費力氣,這會兒連彎一彎嘴角都做不到。
靜靜坐著發呆,她眨了下眼,把眼眶蔓起來的淚水眨下來,正要抬手去抹,突然瞥見臥室門口站了個人。
越明珠:“......”
張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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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微微凝滯。
這不是張啟山第一次見她哭,每一次都毫無準備,這次也是扶著門框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定了定神,他習慣性抬手敲門。
篤篤篤。
“......進。”
張啟山是第一次進明珠臥室,沒去看她手忙腳亂地往上拉扯被子想藏住什麼,側過身目光停留在她梳妝櫃擺放的一張相框上。
上麵明珠一身騎裝,依靠著紅珠。
一人一馬,她笑容燦爛。
等身後窸窣聲漸止,他轉身仿佛沒看見她哭的狼狽至極,神情寧靜從容,像北方延綿不絕的山巒,不可撼動。
“以後還騎馬嗎?”
越明珠是真的累了,精神上的疲憊外加身體上的倦乏,她覺得自己有點木木的。
聽到金大腿的話,她愣神。
這是墜馬之後第一次有人在她麵前提馬,馬的腿斷了是活不下來的,紅珠的腿就斷了。
所以沒人敢在她麵前提馬。
甚至包括陳皮在內的每一個人都巴不得她離馬遠遠的,再也不要騎了。
腦海中浮現紅珠溫順的模樣,它會眨著大眼睛輕輕頂自己肚子撒嬌,會自己咬著韁繩溜自己,還會繞著她轉圈,她讓跑就跑,讓小碎步就小碎步,脾氣溫順的不得了。
越明珠咬牙,“騎!”
張啟山看著她,不發一言。
手術傷痛似乎讓明珠變得有些敏感,周身情緒也不像往常那樣陽光爛漫,反而看起來很不安,鮮少呈現在眼中的暗淡就像烏雲,朦朧地凝聚著淚光。
在她微微泛紅的眼眶盯了幾秒,張啟山歎了口氣,往前走了一步,俯下身伸手刮掉了那顆被遺忘在她腮邊的眼淚。
望著那滴盈盈欲墜的眼淚,他莫名笑了一下,眼神溫柔,
“那你的騎術還要再精湛一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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