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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手術大約一周後,傷口疼痛逐漸減輕,之前每天清晨還要消毒、換藥、重新包紮外加檢查傷口,現在消炎消腫醫生就給她打上了石膏,讓她兩個月後拆掉。
石膏死沉死沉,好在不用擔心又磕碰到哪兒痛得人想打滾。
金大腿這次離家還撈走了張日山,說他性格浮躁,沒有恒心,去軍隊曆練曆練正好。
沒有恒心...嗯,感覺像在陰陽他被自己甩掉一次兩次就識趣不跟上來這件事。明明她才是禍首,張日山卻承擔了全部責任,雖然被雙標對待,但是越明珠感覺他應該挺高興的,能跟自己天天掛在嘴邊的佛爺並肩作戰,怎麼不算一種看重。
他之前不就一直想乾大事,而不是跟在她身後當擺設。
就是——
“送我?”
那是一個上穿絲絛下垂流蘇的金絲點翠香囊,金絲上還綴著數顆珍珠簇成花狀,中間花蕊是暗紅色寶石,內裡鏤空,輕輕晃一下能聽見裡麵銀鈴作響,清脆悅耳。
不知道是不是他要走了,還特意裝在漂亮的禮盒裡。
她從桌上打開的盒子中取出來迎光一看,既雅致又貴氣,不管是掛在床幔還是掛在衣襟上都可以。
張日山最近低調許多,以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如今卻好幾日都見不著人,見著了也是遠遠路過。
他垂下眼,“夏日蚊蟲多,有備無患。”
“不是還有張小樓?”越明珠故意道,記得他以前說過張家人體質不一樣,他走了,張小樓可還在。
張日山無動於衷:“他沒什麼用處。”
縮在書房一角摸了本書看,猝不及防聽到這麼一句的張小樓:“......”
行,你有麒麟血做藥丸防蚊驅蟲,你了不起。
先是讓張小魚陰了一把,好不容易醒過來又被張日山拉去演武場,他躺了整整一天才緩過勁來,惹不起惹不起。
張小樓很沒出息地把自己往書架後躲了躲。
“好吧。”她沒問他金大腿親選的新保鏢怎麼就沒用處了,把香囊係在輪椅上,向他莞爾一笑:“這個臨彆禮物我收下了,謝謝。”
“我...”張日山踟躕,可被小姐專注的凝視,他又有了勇氣:“如果上了戰場,我會好好保護佛爺的。”
越明珠:......我看你還是先保護好你自己吧。
張啟山一走,整個張家就靜了下來。
打了石膏,不再被失眠纏繞,生物鐘也變正常。回望這幾日,她被傷病的陰影所籠罩,度日如年,現在也該調整調整心態,不能再這麼頹廢下去。
清晨聽著座鐘定時的鳥叫起床,穿衣洗漱,為了獎勵早起的自己,她還特意在庫房選了一個粉藍色琺琅瓷盆洗臉確保新的一天有一個美好的開始。
坐輪椅她也不打算太隨意,反正不用上學有大把時間裝扮自己,天天換新衣服穿,把新做的夏衣穿了個遍,每天梳不一樣的發型,戴不同首飾。
唯一不變的是她隻用婉瑩送的香水,她很喜歡這個味道,近身聞不到,風過留香。
在此後相當漫長的一段歲月中,這個香氣幾乎代表了她本人。
人未到,風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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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給自己排了時間表,每天固定的時間段做什麼都標注的清清楚楚,也不需要捧珠一天到晚照顧自己,讓她上午繼續上課,下午在家複習。
越明珠還分享了自己書房給她練字、讀書,讓她用自己書桌,奈何捧珠不肯。
那就在自己書桌旁讓管家加了個小一點的書桌和座椅。
午睡過後,她下午練字、讀書,捧珠就在一旁臨摹,外加複習功課,兩人共享下午茶和點心。
這段時間收了信,手術前她去信給筆友,提及自己或將因墜馬一事無法赴約,也就金大腿走後這才有空拆開,一封封看完放在一旁,研墨鋪紙開始寫回信。
捧珠就在旁邊的小桌子邊大聲朗讀,開始怕打擾她隻敢小聲念,被她提醒後才慢慢聲音大起來。
聽久了她還發現捧珠不太會斷句。
雖然時下已經有了白話文取代文言文的趨勢,但那位坐館先生倒還在用舊式教育,讓捧珠讀“三百千千”啟蒙,目前已經進展到熟背《幼學瓊林》。
寫完回信,一份份裝入信封。
她叫來張小樓,讓他幫自己郵寄出去。
“不用快,但一定要寄到。”交待著話,聽身後窗外有些吵鬨,她自己轉了輪椅,扒在邊上往下看。
有下人把一箱箱東西小心翼翼從家裡往外搬出去,管家在一旁指揮,時不時讓他們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