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聽到喻榮道人的道號,如今乍然從越大公子口中聽聞,說不嚇人,那絕對是假的。
尤其是
尤其是在喻榮道人一去音訊全無,原先說好的信遲遲未到的情況下,這種驚悚之感,就分外明顯。
葉青釉想過各種可能,但卻萬萬沒有想到,越大公子又將先前已經被她糊弄過去的事情又重新提起,再聯係上先前小公子所說,對方最近找到了一位耄耋老者,葉青釉的心中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葉青釉定了定神,故作不解道:
“我好像記得這個人,大公子曾提過這道人就是原先那位屋主如今突然提起,難不成是還有什麼事兒?”
葉青釉不確定自己的話能不能令這位相信,不過該騙總還是要騙的。
畢竟束手就擒什麼的,也著實不是葉青釉的為人。
越大公子饒有興致的多看了一眼麵前的葉小娘子,方才出聲道:
“喻榮道人已於四日之前,被我遣人追了回來。”
果然如此!
而且還是四日之前就?
葉青釉心中一震,隨後,方才緩緩的將心中的石頭放了下來。
劉老先生的事情就像是一把懸而未決的刀,刀劍不落下的時候總會害怕難受,惴惴不安,如今刀劍落下,除卻血肉之傷,心中卻像是徹底塵埃落定一般。
起碼,比起她原先所想帶著大筆銀錢離開被見錢眼開的山匪劫道客死異鄉,能回到龍泉,也算是一件好事。
葉青釉袖中緊握的手緩緩鬆開,若無其事道:
“屋契已成,哪怕是喻榮道人回來,想來也不至於讓我搬走吧?”
隻要葉青釉想市儈,就沒有人能比她更為市儈。
這話一出,瞬間便帶偏了越大公子原先所想,令對方那鴉羽一般的眼睫都顫了顫。
但,對方的愣神也僅僅隻有一瞬,而後便是恨鐵不成鋼:
“沒說屋契的事兒,也和銀錢沒什麼關係”
“我同你說起此事,事關乎你房外花壇下那幅喻榮道人給你的畫,那副雪夜聽鬆圖的真跡。”
此聲如雷,震的葉青釉魂魄的顫了三顫,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什麼畫?”
誠然,葉青釉問的是句廢話,可她確實也是真問不出彆的話來了。
話本子裡麵不是這麼演的呀!
臨終托孤,臨彆贈禮,這些不都是大氣運之人才能經曆的事情嗎?
葉青釉雖然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大氣運者,不過她自持能想到的方方麵麵都想到,而且都做到了!
她受了劉老先生的禮,為劉老先生掩飾行蹤,自劉老先生離去之後——
一,不曾再取出過那幅畫,不曾同任何人說道前塵往事。
二,又在家中多多養花,將原先放在茉莉之下的畫作調轉到其他花壇中混淆視聽。
三,更不曾臨摹師父的筆鋒,不曾用劉老先生的畫作製做任何的瓷器,筆跡上更無疏漏,就為了力求沒有人知道她曾同劉老先生誌同道合的事兒。
按理來說,不該出現任何紕漏的。
難道問題不出在她身上,那就是在如今情況不明的劉老先生身上?
可看劉老先生臨彆時那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又怎麼會將傳了幾代的畫作消息傳出去呢?
況且哪怕是受不住刑罰,在她調轉畫作位置之後,應該也沒那麼快找到真跡的下落!
葉青釉百思不得其解,越大公子看到葉青釉的模樣,倒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