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布包裡拿出自己記錄下的手稿:“你先看下這個吧。”
哈莉點了點頭,接過安諾遞給她的手稿。
“咳血,胸痛,呼吸困難......”哈莉喃喃念道。
她咽了口口水。
這種病症,哪怕是她這個完全不懂醫術的人,都能看出來多麼的恐怖。
“現在,西蒙內塔夫人她,已經算是遊離在生死線上了。”安諾點了點頭,歎氣說道,“真難想象她才十五歲......”
“是啊...”哈莉心情也低落了起來,“你想怎麼做,親愛的?”
她不會主動要求自己的丈夫去治好西蒙內塔,她知道,自己的愛人在心情低落的時候不應該給他增加壓力。
“我打算去維也納大學,找那幾位教授商量一下西蒙內塔夫人的病情。”安諾端起湯喝了一口,吃飯時候聊天是意大利人飲食的一大特點,“雖然說......希望不大吧。”
“她的情況太嚴重了,如果朱利亞斯先生他能夠早點發現西蒙內塔的病情,說不定會好很多。”
“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家裡麵有我。”哈莉把空碗放在盤子裡,微笑道。
“謝謝你,哈莉。”安諾摸了摸哈莉的酒紅色大波浪長發,一臉溫柔。
“父親,母親,我吃完了。”小阿德羅鬆努力踮起腳把碗放在桌子上。
“阿德羅鬆真棒,過來讓父親抱抱。”安諾對著阿德羅鬆伸出雙手。
“嗯!”阿德羅鬆張開雙臂。
安諾把兒子抱在懷裡,攬過妻子:“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現在做的事情絕對不是毫無意義的。”
“我想要的並不是什麼遠大高潔的理想,隻是不想讓悲劇再次發生在自己的身邊罷了。”
“嗯,爸爸是最棒的!”阿德羅鬆親了一口安諾。
“你也會是最棒的!”安諾摸了摸阿德羅鬆的腦袋,微笑說到。
......
第二天一早,安諾就出發了,同行的隻有盧斯蘭一人。
花費了十天左右,主仆二人終於來到了維也納。
安諾在這裡隻逗留了,就帶著遺憾和絕望返回了佛羅倫薩。
那些大教授的學識確實淵博,安諾與他們接觸學到的東西很多,但是,麵對安諾給出的西蒙內塔的症狀,這些德高望重學識淵博的教授,也是毫無辦法。
無力,無力,無力。
這種感覺始終縈繞在安諾的心頭。
他是一個自我要求很高的人,非常討厭這種無力感。
而且回到佛羅倫薩之後,噩耗還是發生了。
在安諾的馬車歸途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朱利亞斯的妻子,佛羅倫薩的第一美人,那個容貌傾城的十五歲女孩,西蒙內塔,已經離開了人世。
安諾隻來得及參與西蒙內塔的葬禮。
朱利亞斯和洛倫佐都沒有責怪安諾,畢竟西蒙內塔的情況兩人都有目共睹。
但是安諾看著朱利亞斯抱著西蒙內塔的墓碑痛苦,他還是攥緊了拳頭。
葬禮上的人很多,除了安諾的很多熟人例如韋羅基奧和工作室的幾個師兄弟以外,還有很多其他的圍觀群眾。
畢竟一年之內連續舉行婚禮和葬禮的人還是挺罕見的。
費迪諾叔叔的死,讓安諾真正的認識到死亡的恐怖。
安娜嬸嬸的離去,讓安諾決定學醫,來避免這種恐怖的悲劇。
而西蒙內塔的死,讓安諾感覺到的,是深深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