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輩子,都在為了兒女,為了家。
吳靜也不是那種挑剔的人,每回來都跟張媽相處得十分融洽。
陸淮南今晚給她打電話得有些晚,說是那邊項目出了點小問題,趕著過去,又遇上當地大降雪,把路跟電全都斷了,康堇也跟著回不來燕州。
聽得她提心吊膽:“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老婆,彆擔心。”
阮綿歎口氣,手指撫在已經隆得有些弧度的肚皮上。
許是感應到陸淮南的處境,孩子在她腹中踹了一腳。
她忍著疼,單手去扶欄杆。
差點沒給眼淚憋出來,她調笑打趣:“他(她)剛才踢我了。”
一句話特彆窩心,說得陸淮南沒忍住眼眶紅潤發熱,他翕動鼻尖,嗓音頓時沙啞:“老婆,等這邊事情忙完,我回去休個長假,在家陪你把他生下來。”
“好了,我不是那種矯情的人。”
有時候嘴是最能騙人的器官,明明是想得不行,偏偏打著為他著想的幌子,自欺欺人。
“在家乖乖等我。”
“嗯。”
大概是陸淮南情緒緩過來。
他聲音稍微好了點:“張媽照顧得還好嗎?”
阮綿低落的心情,成功被他帶出來:“挺好的,這會兒又在廚房偷著跟舅媽聊天呢,也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在裡邊待了一個小時了,沒見端一道菜出來過。”
吳靜在跟張媽取經驗。
至於取的什麼經驗,無疑就是孩子是男是女。
按照吳靜的思維想法,她是怕阮綿在陸家受欺負。
總惦記著她肚子裡能是個男孩,正所謂母憑子貴,但很少能聽說母憑女貴的。
那些刻板的思想,像是在她們這代人腦子裡印下了烙印。
她們想掙脫,卻也掙脫不開。
隻能這樣帶著思想上的枷鎖,被動一生。
一些不算愉快的過往慢慢湧入腦海。
大概是唐望清生下她的前幾年,阮文斌總是拿她生不出兒子做文章,各種詆毀侮辱。
偏偏唐望清又不是那種強勢得起來的女人,她性格如此,這也是造成她悲慘命運的一個因素。
為了懷男孩,她四處信偏方,最終導致不孕。
阮文斌大概也是那時候,有了異心,想要把外邊的人帶進家門。
否則依照蔣慧隻生下阮渺這個女兒的情況,他不會打臉讓小三登門入室。
讓所有人戳他脊梁骨的。
可天不遂人願,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蔣慧生完阮渺之後也導致了身體機能受損,無法再孕。
奈何蔣慧這個女人心機重,一直瞞到阮文斌沒法再要孩子。
這些事,也是很多年後懂事了,阮綿從兩人談話中,無意間偷聽到的。
不知道陸淮南說了什麼,她沒聽到。
緩過神來時,他在喚她:“怎麼了?”
“老公,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或許是試探,也或許就是一時好奇,總之她問了,開弓沒有回頭箭,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況且她也沒想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