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既然能下床走路了,就要稍微多走,但也要有限度,什麼一天連續走三四個小時,這是不可取的。”
“這肯定要等到您出院之後,再複查了兩次,我們根據您的康複情況,再給您這樣的建議。”
“到時候!~”方子業正說話間,從病房通道口,又走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人還非常熱情地給方子業打了招呼,他步速不快,但走起來已經是‘大開大合’,再沒有半點小心翼翼。
“方醫生,方醫生你好啊。”
“方醫生,您還記得我不?”來人是一個大光頭,頭型略尖,大概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如果來人不是光頭的話,方子業可能還真記不住,但來科室裡就診的中年光頭並不多,而且來人也比較有意思,方子業還對他有印象的。
“譚哥,您今天來複查嗎?”譚哥是七月份在科室裡做了手術的,八月初出院,按道理是九月初就要來複查的。
這是一個急診毀損傷術後功能重建的患者。
“嗨,彆提了,說起來都是笑話,我出院之後啊,被人騙去了衛生院裡的什麼中醫按摩門診那裡複查了一段時間。”
“他們告訴我,要多休息,每天要堅持針灸和按摩,少走多動。畢竟才做了這麼大的手術。”
“我尋思著這不對勁啊,我就掛了一個教授的號。”
“劉教授說我早就可以把拐杖給扔了,我……”
“白花了錢。”譚哥摸著自己的大光頭,滿臉笑意,哪裡有半分心疼錢的意思。
方子業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估計是對方自己去找了中醫做康複。
畢竟,這位譚哥剛來的時候就說了,所有的東西都用最好的,隻要能把他的病治好,其他的無所謂。
後來才知道,他的存款現金流tm都有將近八千多萬。
自己的身價保守估計至少三個億。
方子業對譚哥淺淺一笑,而後道:“您稍微等一下啊,這是我的病人,現在住三十七床,我來指導一下她的康複訓練。”
即便都是病人,也要講究個先來後到。
譚哥從遠處走來打招呼,方子業不理會不禮貌,但是如果這會兒扔下眼前的病人和他去打招呼,就有點過分了。
老人家卻是非常懂事的:“方醫生,那就多謝謝您了,我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之前給您買水果,您也沒吃到,請你喝什麼奶茶,您又說不要。”
“所以我就尋思著,就製作一麵錦旗送給你吧,好歹是個念想……”
“您對我的幫助,實在是太大了。我今天還偷偷抱著重孫走了兩步……”老人略不好意思地自己告了狀。
方子業聞言忙搖頭道:“那這可不行,您現在還不能負重行走!”
緊接著,方子業又對家屬說:“負重不行啊,可不能瞎胡鬨,老人躺久了,骨質疏鬆比較嚴重,如果這時候再發生骨折的話,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等過段時間,或者推著走,逗一逗嘛,好不好,你們幫忙監管一下。”
老人八十多歲,她們這一輩成家早,三兒兩女,都很孝順,如今的孫子輩都已經成人。
聽說年紀最大的重孫都十幾歲了,今天在科室裡的是她的三兒子和兒媳,再加上兒子兒媳的小孫子……
方子業與老人聊了一陣後,親自指導了幾個適合於她的功能訓練方法,比如說股四頭肌的收縮練習,比如說慢抬腿練習走路的步姿!
這般後,方子業才卷了錦旗,看向了坐在醫生辦公室裡休息的譚哥。
其實譚哥來也就是順路看一看,順便還拿了一個小信封,信封摸起來倒是挺薄的——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方子業早就習慣了不以厚薄論禮物的貴重程度。
直接推了:“譚哥,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能要。”
而後還開了個玩笑說:“實不相瞞,其實當醫生也是我的愛好,我自己就有錢,論身家肯定不能和您比,但不需要靠收禮和工資的……”
譚哥一聽,瞬間眼睛一亮。
“方醫生,我不是你住院病人的時候,你說話可比查房的時候有意思多了。”
緊接著譚哥在上下看了方子業幾眼,把信封收了回來。
可以說,這是他聽過的最彆致拒收禮物的說辭了。
人家都說了,不靠著醫院裡的三瓜兩棗活著,你還送個什麼勁兒。
“方醫生,那有空過來喝茶啊,我安排最好的給你。”譚哥對方子業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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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業一聽就估計這個喝茶不是很正經,也就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聊。
“我現在的工作忙得要死,如果哪一天我不想當醫生了,可能還可以出去玩一玩,不然的話?”
方子業假裝著搖了搖頭:“隻能待在醫院裡咯。”
譚哥卻是眉頭一緊:“方醫生,您開什麼玩笑,您要是不當醫生了的話,那可不好。”
“您這一身的本事,應該給更多的患者帶來歡樂和健康。您既然愛好,就多愛好一段時間唄。”
“我這段時間算是看明白了,不受傷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旦受傷之後,就會有病友群。”
“我現在的狀態,可是羨煞旁人!”
同樣的毀損傷,說得可愛點,有些人就是沒了腿腿,有些人則是沒了小手手。
像他這樣還能大搖大擺走的人,基本沒幾個。
病友群裡麵現在很多人都在廣泛的討論,為什麼沒有早點知道有個中南醫院,為什麼不早點出來個方醫生。
當然,截肢都做完了,再要方子業重新還他們一條腿,肯定是不可能了。
不過,受過傷的人,就知道受傷的病痛,如今有很多誌願者,都在自發地給交警隊等單位給建議。
如果四肢受傷嚴重的話,就送中南醫院,這樣可以大概率避免截肢!
方子業和譚哥閒聊了足足二十幾分鐘,方子業才借著還有工作的理由離開。
譚哥也沒有強留,隻是樂嗬嗬地又和自己的老婆離開了科室,他純粹就是閒的,順便想給方子業送點禮物表示一下感謝。
……
方子業如今的確不需要靠著醫院裡的死工資活著了,他現在,如果想要當老板的話,直接將微型循環儀的專利費一拿——
比如說以後一個微型循環儀,他拿個五百塊,不過分吧?
這些東西屬於是全國所有120,所有急診科,所有創傷外科必備多個的器械。
方子業能拿的專利費,保守估計也得好幾個億了,這些錢存銀行的活期,一年估計都是幾百萬。
在中南醫院裡當醫生,一年能掙多少錢,撐死了百萬!
這還要算上學術交流的辛苦費、教學的教學補貼、課題的獎勵等等各種亂七八糟。
而拿了專利費之後,方子業就隻需要躺著。
這還不算方子業的動物試驗模型的專利費分成。
方子業拿得很少,hk2敲除之後的動物試驗模型,方子業一隻收十塊,毀損傷的模型,方子業一隻更是隻收了三塊錢的專利費。
這就是象征性的收費,更多的錢,都補貼給了動物試驗室,用於作為課題研發資金等等……
這筆收入,雖然隻有幾塊錢和十幾塊,但每個月累積下來,也有一兩萬左右了。
更多的大頭還是家兔的毀損傷模型,現在的實驗室裡,每天都要死一兩百隻兔兔,一個月會死掉將近六千多隻。
全都是創傷外科的“大骨架”弄死的。
回到了辦公室後,方子業就繼續和師父師弟們一起雲聚會了。
自然,方子業也知道視頻聚會太久了膩歪,反而不利於他們喝酒,再聊了將近十分鐘左右,方子業就主動掛斷了電話,而後繼續休息消遣了一下。
勞逸結合!
最近的方子業,迷上了的感覺,倒不是yy,就隻是將自己帶入主角放空一下。
有沒有腦子無所謂,爽就完事了。
……
又是兩天時間過去,終於,時間來到了國慶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也就是九月二十九日。
也是中午時分。
方子業接到了來自華山醫院穀元東老教授的電話。
“穀老師,您好。”方子業本來是在給本科生實習生組織病例討論的,但接到了電話之後,他就讓他們自行先再熟悉一下病例,等會兒再進來給他們拆析。
推門而出,找了一個消防通道,打開門走了進去。
“子業,你之前給我們呈現的數據,是不是還有部分隱瞞啊?”
“我們團隊怎麼搞了二十多天,所有數據都記錄全麵的情況下,這種微型循環儀還是組裝不成功呢?”
“還是說,我們安裝得有問題?”穀元東的語氣略為鬱悶。
與此同時,方子業還聽到了附近有好幾串呼吸音,估計是穀元東開著擴音在和他講話,而且對方現在正在實驗室裡的會議室。
方子業聞言馬上道:“穀老師,之前不太懂事,所以自然是把所有的真實數據都給了您的。”
“我們團隊也是按照這樣的數據進行組裝和調試的,不可能不行啊,視頻資料您不都看到了麼?”
方子業的心裡好笑。
穀老師!
這不是一串數據就可以重複的事情,微型循環儀其中的原理組建,沒有5級的血管外科基礎理論,你們是拿不下來的。
外觀上看起來隻是一個循環儀的改良,但其實,其中真正核心理論的複雜程度,遠不止表麵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那為什麼我們團隊就組建不上去?我這裡還請了一些專家。”穀元東的聲音帶上了質問。
無他,穀元東有點炸毛。
吹出去的牛逼收不回來了怎麼辦?
牛逼被吹開了但又不塞滿的話,會被牛踢的!
更何況,當時穀元東也不隻是當著方子業以及鄧勇等人吹牛逼放狠話,華山醫院的田林也在。
京都幾位創傷外科的老家夥,比如說黃國擎,龍樂山、周原也在。
可以說,當時穀元東放狠話放得有多狠,說要給方子業一個教訓說得有多麼讓人印象深刻,現在他就有多尷尬。
本來說好了是給方子業上一課的,結果上課鈴聲都打不響了。
“穀老師,這個問題,應該就不應該由我來回答了吧?”
“我已經把所有的數據都給了您了。”方子業活學活用道。
穀元東道:“你彆鬨!你必須要給我解釋。”
方子業不說話。
反正隔著電話,莫說對方是翻車的老前輩了,就算他是米國的大將軍,也不可能隔著網絡把方子業給砍了。
沉默僵持了一陣之後,穀元東老教授才道:“行行行,不鬨了不鬨了,子業,我收回我之前說的話。”
“我現在隻是以學習的態度來請教你,也不要你告訴關鍵,你就告訴一個大概。”
“成不成?我們的玩笑也到此為止。”
方子業卻道:“穀老師,那還是先彆吧,托您的教學和指點,我感覺我如果說了,又會被您罵一頓。”
“等什麼時候我們這邊的專利審批落實了下來,或者說紀錄片什麼時候播出了,我再來告訴您關鍵。”
“誒,你!~”穀元東在電話裡憋著嗓子說了這個音節。
方子業則說:“穀老師,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彆急啊?”
“我是真的在請教你!不是給你上課。也不是之前的玩笑。”穀元東認真道。
“穀老師,我這邊還在給本科生做病例教學,如果沒有其他急事的話,我就先掛了啊?!~”方子業是把穀元東的話死死地記在心裡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方子業不可想無緣無故地又被diss一陣。
這一切都如方子業預先所料,因此也隻是隨意一笑。
老人家的翻車現場,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這件事還給方子業一個很大的提示,那就是少吹牛逼,吹牛逼容易翻車,自己即便是實力再厲害也不要隨意放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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