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過身,抬起眼簾,朝著她看了一眼。
那深而沉的眸,仿佛要將她吸進去。
敲髓吸骨。
兩人視線相觸的一瞬,火光泯滅。
最終,隻剩下那一點橘色的火光,明明滅滅。
他是陳最嗎?
他已經不是陳最了,從今以後,再沒有陳最,隻有陳宗辭了。
陳宗辭抽了一口,夾著煙的手便垂在身側,問:“為什麼來這裡?”
周稚京沉默,她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煙霧在黑暗中一點點侵襲過來,將她完全籠罩。
就像陳宗辭這個人。
無孔不入,鑽進她的世界,將她的生活撕扯的分崩離析。
從避暑山莊那一夜開始,他就成了她的夢魘,她極力想要掙脫,拚儘全力,甚至不擇手段。
最終仍成為他的囚徒。
陳宗辭慢慢抽著煙,他好像能看到周稚京平靜沒有波瀾的麵容。
這世上應該沒有比她心腸更硬的人。
這間屋子,困不住她,唯獨隻能把他自己困住。
煙頭落地,橘色的火光被踩滅在鞋底,兩人頃刻間沒入了更深的黑暗裡。
周稚京的背脊貼住了牆壁。
冰涼的嘴唇覆蓋下來,將她一寸一寸的吞沒。
錯亂的呼吸交織在一起,被夜色掩蓋,變得隱秘又旖旎。
他們第一次親吻是在一個假日的午後。
桌子上散著數不清的試卷,陳隻奮筆疾書。
她完全沉浸在做題裡,等她做完一道大題要拿給哥哥看的時候,發現他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看起來很累,日漸消散的笑容,讓陳隻心裡特彆沒底。
陳啟名去世後的每一天,她都提心吊膽,她很怕,怕陳最把她丟棄。
筆頭抵在嘴唇上,她的視線從他的眉眼慢慢的滑落到他的嘴唇上。良久後,她注意到他睫毛顫動,好似將要睜開眼睛,下一秒,她便低下頭,嘴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窗外的陽光落在他們的臉上。
陳隻閉著眼,陳最同樣閉著眼。
兩人的睫毛都在動,陳最的手指輕微動了一下。
親吻很短暫,陳隻立刻就退開了。
那是她第一次親人,她連最喜歡的寧硯北都沒親過。
親完,她便有些坐立難安,她知道他醒了,她能感覺到嘴唇碰在一起時,他略微亂掉的呼吸。
她放下筆,輕輕推開椅子,去了衛生間。
心跳的太快,她實在沒辦法,繼續若無其事的坐在那裡。
更加沒有辦法心無旁騖的做題目。
她總要忍不住去看他的嘴唇,想到他唇上的溫度,還有那種柔軟的感覺。
鏡子裡,她的臉頰紅彤彤的,嘴巴也被她自己揉的發紅發腫。
這個‘意外’之吻過後,陳最讓她住校了。
住校需要另外一筆費用,他們那會哪兒有那麼錢,但陳最拿出來了。
高三是最重要的一年,學校基本是一個月放一次假。
兩人不在同一個班,見麵的次數就變少,彆說是聊天了。
最重要的一年,也是陳最缺課次數最多的一年。
學校老師都知道他們是兄妹,陳最不來上課,老師自然就找陳隻,問她家裡的情況。
但陳隻也答不出來,那會她跟陳最都連續一周沒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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