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下,一群人正仰頭而視,見人躍高上瀑,紛紛喝彩,其中兩三位散人大喊一聲,當即追隨上去。
“噗通!”
水霧中,枯屍一般,更似朽骨的身影落下,墜在瀑下岩上,摔得四分五裂開來。
眾人未來得及驚悚,又有兩三道朽屍墜下,這一次還有青光一同下墜,普照了下來。
“小心!”
碧發翁大喊一聲,在納袋上一拍,取出一妖皮遮在頭上,同時鑽入水下。
周圍人來不及反應的,下餃子似的翻入水下,而留了一份心的,早就鑽入兩邊林中,山石縫隙裡,山瀑之後。
“這一點道行,也敢追跡索敵。”
在山瀑之頂,季明早早在此等候,在虛空中懸定自己的攢心陰珠後,待這些人追至瀑下,便放出青光,將瀑下照了個通透。
瀑上虛空中,那懸定的陰珠已是紅得滴血一般,在水下,在林中,在石縫裡,在瀑後,企圖躲避青光的人,肉身一點點喪失鮮活,被攝乾了骨肉中的血液。
“是寶器,是寶器,至陰寶器。”
有道行精深的,目力強大的,透過青光、水霧,看到了頂上半空中的攢心陰珠,滿心懼意的大喊著,隻是周遭再無一個回應他,懼意更甚,頂著青光逃去。
不多時,青光漸漸斂收,滿攝精血的陰珠被季明收了回去。
碧發翁將妖皮裹身,緊張的擠在岩下,心中似吃了苦膽一般。
他已是悔恨非常,自己明知道近日鳴玉山鬥法大事將臨,附近必然多有奇人高士出沒。
如今既已離了樓梵僧的眼前,為何還要這般的儘力,竟不似往日一般敷衍了事。
這不,剛一認真就出事。
“瀑上之人應被引走了。”
剛才同伴驚懼呼喊之際,碧發翁藏在岩下故意沒有出聲。
敵人既有至陰寶器傍身,那定是旁門左道中的一流人物,或能媲美盤岵大山的赤意郎君。
在這種情況之下,即使他現身出來,與幸存的同伴聯手也沒有大用,不如讓同伴驚懼而逃,引敵而去,或能保全自己。
碧發翁將自己的玄冰叉放出,又取了一道隱符貼在身上,悄悄的出水而探,在氤氳的水汽裡四下而望,忽的眼神定在一處。
在那一處,長長的,扭曲的帶子自水霧上垂落下來,它像是一根胎兒的臍帶,隻是異常的粗壯,更像是古時神人的臍帶一般。
臍帶垂在水下,紮在一具具朽屍裡。
不對,它是紮在奄奄一息,還未死透的肉身裡,它好似在拚命的吮吸一般,從那一具具肉身裡吸取某種養分。
“嗚嗚~”
“南無南無”
鬼哭聲,還有佛號聲在附近響起,先去遁走的那一人,麵色鐵青的回返。
碧發翁見那人先是看了自己一眼,而後自發的走到垂落的臍帶前,任由臍帶紮在身上。
“鬼附身!”
“好見識。”
季明飛身下瀑,落至於岩上,俯視著水中隱形的身影,冷笑的讚道。
下一秒,一道一氣大擒拿手將水中人提上,死死的壓在岩上,由著「神將靈胞」抽取其生魂中的養分。
群邪既除,季明便要考慮在店棧中隱藏。
丁敏君和楊秀才可不好隨意對付,他需要想一個穩妥之法。
季明拍下腰間的納袋,一張完整的羊皮落在手中,他撫摸著皮上的羊毛,心道:“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