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法寶推辭不受隻是謙遜之語,小小的場麵話而已。
這推辭之語一說完,便有二君中的接火君上前,唱和的說道:“金童師兄,此乃你應得之物,應受之獎,你此語實是讓真人為難。”
在興化真人的麵上,那剛剛維持不到一息的激賞表情一滯,笑道:“好個金童,幾句話便來賺我好感,敢這般做耍的,你是獨一個。”
換作常人,被他興化真人這麼點破心思,不說是誠惶誠恐,怎麼也得道一聲得罪。
但是眼前的金童沒有,被點破之後,那麵上的笑顏依舊。
一時之間,興化真人讀出笑容中的意思,這意思便是‘我知道場麵話會被點破,即使你點破了,也不過小小趣鬨而已,隻會讓氣氛更活躍一些。’
不一樣了,真不一樣了。
在亟橫山為此子賜予「道號」、「道士品階」、「法籙」此道門三寶,便覺得此子同常人不一樣,現在這種感覺更強烈,也更明確。
這樣的感覺在門內龍虎高功羅姬身上,同樣可以感受到。
那是同他這個真人平等而視的感受,那是絕對道行和底蘊產生的自信,即使對方離了太平山,也能夠得道的底氣。
相視之中,季明知道真人讀懂了他的意思,真人也是如此,二者不由的同時大笑。
二君在季明身邊,雖不知就裡,但同樣陪笑起來。
摩崖子眼神幽幽,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距離感,感覺到金童和真人之間,一種令他無法理解的無聲默契。
地上,錢二爺頭壓得更低一份,什麼心思都沒了。
鼠四低聲吱吱的歡喜叫著,見老爺和真人在鬆下談笑風生,隻覺自家的前程一片大好,同時也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來!”
興化真人將煉度寶盞送到季明手上,心思一轉,說道:“令師飛鵠子駕鶴西去已是有些許時日,金靈虛子何不在山上另擇名師?”
金童和火墟洞的關係太密切了,幾乎就是綁定於一體的。
當然,中天一脈不履俗塵,都是德行高深之輩,倒不擔心金童被度入中天道脈之下,除非金童在成丹後轉劫,將前身因果儘消,那才有一點可能。
隻是他作為師傅,也就是當代真君親封的上府監院,並被師兄委以重任的心腹,對於金童的山門歸屬感,需要予以關心。
金童自小在鶴觀成長,心智早成,明辨利害,倒是不用擔心叛離,還有轉投的問題。
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可以掉以輕心,到了金童這個道行上,已有讓旁門,乃至黃庭宮、真靈派二宗開出巨大的價碼,誘其轉投的資格。
叛離和轉投的例子少見,但確實有發生。
尤其是轉投,那黃庭宮的蒼天教主一脈,花招許多,尤其善於以結道侶,合雙修的說法,將看中的道種給拉攏了去,還不能說什麼,畢竟都是蒼天一脈,同根同源。
現在更讓他擔心的是金童沒有師傅這樣的親緣牽束。
“師傅羽化之前,曾帶我拜訪甲乙二峰,欲為我尋學師一位,也有去過那「靈辟岫」前。”
季明說道。
“哈哈~
學師可以有許多,師傅卻隻有一位。
靈辟岫內的釣龍翁前輩確實是山上高真,五境上的老人,同你鶴觀也頗有淵源,但是性情孤僻,平生的得意弟子唯有兩人”
“真人的意思是?”
季明不願兜圈子,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