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罩營寨,煞氣繞江浦。
天陰地慘列鬼陣,月隱星暗擺陰兵。四周皆點幽綠火,八方儘燃冥紅燈。
彼陣中幾名鬼將爭鋒;此營內無數陰馬似鬼。
火光映鬼馬,幽影照陰兵。
火光映鬼馬,萬股陰焰照魍魎;幽影照陰兵,千道幽光籠魅魑。
拉弦放箭,星暗月隱射冷光;轉身揮刀,火中幽影閃淒厲。鳴金小鬼,昏昏雙目似難睜;擂鼓陰兵,漸漸雙手如無力。
刀來槍往,馬蹄下鬼魂亂飛;劍去戟擋,頭盔上熱血滴落。錘鞭齊舞,帳下小鬼皆喪命;斧鉞傷人,目下陰兵儘亡魂。
哭天搶地自相殘,哀嚎幽冥連叫苦。隻殺得滿營鬼哭震長坡,星月無光鬼氣濃。
溟溟濛濛裡,木鹿隻覺在一息間進入到另一個世界,進入到道人們常說的蒿裡,他那裹著一團真炁的手掌裡,正拿住一頭厲鬼。
這厲鬼猶如脫兔,在掌裡掙紮,不時噴口陰氣,吐在身上,結出點點細霜。
將厲鬼扯碎,木鹿猶未回神,在他麵前的營寨已化為人間煉獄,鬼哭聲和廝殺聲交雜一聲,細細一聽,還有道人的誦經超度聲。
馬蹄聲響起,冷霧中一點寒芒刺來,木鹿急運「五鬼搬運術」,背上五頭虎倀一頂,架住冷槍,木鹿順勢一抄,將那柄長槍奪下。
長槍入手便軟,木鹿定眼一看,乃是個紙糊的長槍。
這麼一分神,幾根叉子齊齊的叉來,竟將他背上的五頭虎倀叉走,令他無法運使法術,隻得扯開袍甲,使用肉身蠻法殺出一條血路來。
“上師,上師!”
在迷霧陰風中,陰軍鬼群裡,木鹿喊道。
忽得眼前金光閃定,木鹿麵上一喜,知道是吳師兄的金蜈劍,幾步上前,又生生止住,因有一道藍光死死糾住金光,叮當的交擊不休。
“大王隨我來。”
一健將跳出來,拉住木鹿往一處軍帳過去,道:“大王,上師就在帳中,正收攏殘勇,集中主力,斬敵頭目。”
木鹿被拉著拽著,下意識的跟著。
他心中未曾有疑,直至營寨裡那正火將暴怒出手,竟借得南華火德夫人之法力,抽取離地火氣,滿營燥烘烘,一陣熱流過身,驅了冷氣,他這才回了神,暗中催法讓那健將現了鬼形,一掌劈了。
離地在正南,屬火地,正火將在此方位飽吸火氣,待噴出之時,便化作那百百個火鴉飛舞,千千隻火蛇騰空,火車衝鋒,火馬盤旋。
一時黃焰橙橙,紅光滾滾,須臾間燎除陰氣,頃刻間燒開鬼群。
溫道玉這裡已鎮壓了大力將,見營寨中的陰氛被掃,那正氣將口中連連化出火兵,於是向那天騰山一眾修士喊道:“爾等還不動手?”
天騰山眾修齊齊祭出一麵旗影,火彤彤的,往那離地一插,直接封了正南離地的火氣。
當中一位赤服修士雙手環胸,越眾而出,直麵正火將,道:“論及火法,咱們天騰山才是祖宗,老狗你可拜過山頭,識過祖宗。”
言罷,二者拚鬥一處。
正氣將後的軍帳裡,驅魂將坐在虎豹豺狼堆裡,和謝春池也在此處,還有幾個散修,他們都在等待趺坐蒲團上的蠻頭上師出定。
“上師救我蠻眾一救。”
一身煙熏火燎的木鹿撞入帳中,在上師前磕頭如搗蒜的道。
“那道將可看清了?”
咚咚的磕頭聲裡,蠻頭上師出了禪定,對眾人問道。
“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