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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兒仍在昏睡,月眉緊鎖,丹鳳雙目緊閉,杏眸不停的抖動,仿佛陷入夢境中的噩夢一般。
霖兒夢中,在柳莊外與柳夫人過招之時,自己被柳夫人以掌力擊飛,撞在柳莊外的枯樹之上,登時自己的五臟六腑就已血氣翻湧。
見柳夫人被迷蹤丸困住,便強壓著血氣翻湧逃離,又放心不下來救自己脫身木一,帶著傷折返柳莊。探得木一被柳莊之中的高手費長老追殺,一路向南逃去。
自己心中擔憂木一的處境,於是強忍五臟六腑的疼痛一路向南,要去助木一脫身,好不容易在一處林中發現了那木一正與費長老對峙著。
夢中的自己正要出手相助之時,忽然周遭景色一變。周身林間雪地變成了一處巍峨宮殿之中。宮殿之中,奏折香爐橫七豎八,雜亂在地麵,而適才的木一與費長老已不見人影。
隻有一男子身著五爪繡金龍袍,頭上冕冠早已不知去向。披頭散發,滿身血汙,顫抖的手正提著一柄三尺長劍,正在狂笑著,口中呢喃著。
在這空曠的大殿之中來回踱步,而他路過之處的腳邊,全是滿身劍傷的屍體,有衣著華貴的女子,亦有身著常服的宦者,居然還有七八歲的孩子,這人穿行在屍體之中,仍時而揮動著長劍,時而低聲啜泣,仿佛在宣泄他的滿腔憤怒。
不多時,那人似是不堪重負,將長劍丟在一旁,踉蹌的走到那玉階旁,頹然坐在玉階之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整個大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霖兒如同這殿中幽魂一般在空中觀望著麵前慘像,仿佛置身在閻羅之地。
忽然聽聞大殿之外,兵戈之聲音漸漸傳入這大殿之中,打破了殿中死寂。那男子聽到動靜,緩緩抬起頭來,那散亂的長發下,沒有了適才狂笑呢喃的神情,露出一副平靜的麵孔。
霖兒虛浮夢中,隻看見他那雙毫無生氣的丹鳳眼睛,那男子緩緩抓起地上長劍,以劍拄地,將自己的身體勉力撐起,似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起身挪到玉階之上,那金色龍椅旁,對著許多碧玉壇子,遲疑起來。
那男子回身聽著殿外兵戈相交之聲漸響,不再遲疑,用力揮動長劍,將這些堆積如山的壇子一一砍碎。頓時,壇中盛放的液體順著玉階傾撒而下。不多時,這些玉壇中的液體便已覆滿了這大殿的地麵,散發出濃濃的酒味。
那男子回身,將長劍丟棄,聽著殿外喊殺聲已至,嘴邊露出一抹苦笑,伸手扶著那金色龍椅,緩緩坐下,從袖中取出一枚純金打造的火折,手指彈開火折的蓋子。
用力吹了吹火折芯,一絲火星在火折芯上跳動著,漸漸火星之勢蔓延開來,火折芯上躍起陣陣火焰,那火焰的光芒直印的男子臉龐忽明忽暗,丹鳳雙目中閃爍著點點火光。
“咚!咚咚!”隨著聲聲慘叫之後,大殿的門已在被不停的撞擊,這厚重的殿門在這撞擊之下搖搖欲墜,男子就這麼靜靜的撚著火折,丹鳳雙目靜靜的望著。不多時,那殿門終是不堪重擊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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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兒在夢境虛空中,望向殿門方向,殿門外圍滿了手持兵刃的甲士,眾人破開這殿門,望見殿中情景,皆無一人敢踏入殿中,隻手持兵刃擁擠在殿外,看著殿中端坐玉階龍椅上,手持火折的男子。
男子丹鳳雙目中透出俾睨之色,冷笑間。用手將自己散亂的長發整理一番,而後便將手中火折丟下玉階。霖兒望著那翻滾的火折墜地,火焰觸及了滿地適才打碎玉壇而出的液體,轟然火焰升騰,這殿中火浪瞬時將那龍椅之上的男子吞沒,火浪之盛,也同時吞沒了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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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霖兒從夢中驚醒坐起,秀麗臉龐上掛滿了驚恐神色。冷汗汗珠劃過霖兒月眉,杏眸,順著鵝蛋臉頰一滴滴的滴落。殷桃嘴兒微張,喘著粗氣,月眉之下的杏眸中,驚恐之色未定。
似是想起了什麼,霖兒望向周圍,殘破不堪,身旁不遠處碎木搭成的火堆仍在嗶啪的燃燒著,火堆似是燃燒了許久,下層的碎木都已燒成灰炭。
而火堆上層應是才添了新柴,才維持著火堆燃燒不滅。眼神上移,隻見一座塵土滿覆的菩薩坐像,此刻正帶著慈悲之色凝望著自己,而那木一卻不再這破廟之中。
霖兒定了定神,望向手中攥著的覆於身上的大氅,霖兒這才想起了自己昏倒之前的事兒。自己在那柳莊南邊用迷蹤丸救下了木’,然後自己內傷發作,暈了過去。
心中一慌,霖兒環顧自己周身,衣衫整齊。長籲了一口氣,又用手探了探懷中的那風淩當票。還好,當票還在,放下心來,想著這木一就這樣不告而彆,真是氣人。正氣憤間,霖兒忽然聽得身後那腐朽的廟門打開之聲。
一聲略帶笑意的聲音隨著廟門打開,傳入霖兒耳中:“霖兒姑娘,你醒了?”
霖兒順著聲音望去,隻見木一隻穿著玄青長衫,烏黑長發已被雪花附著成了白色,渾身上下,都透著廟外風雪寒意,他的手中還拎著一隻已經剝皮去了內臟的雪兔。
來人正是顧蕭,顧蕭調息內力之後,守在霖兒身邊,過了許久,不見那柳莊追兵,心知自己與霖兒算是完全逃離了柳莊追殺。這放鬆之下,才想起自己自腳店之後,還沒吃過什麼東西,顧蕭的肚子倒是餓的咕咕直叫,於是將火勢燒旺,趁著夜色,發揮自己‘無歸山霸主’的實力,去抓雪兔。
霖兒望見木一這一身模樣,心知他將自己的大氅給了自己,他卻著這一身單衣出了這破廟,暖意湧上心頭,趕緊起身,將裹在自己身上的大氅取下,懷著愧疚和感激之情遞給顧蕭。可霖兒從未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子獨處,又不知如何關心,隻能開口道:“喂,你趕緊將身上的雪撣撣,你的衣服還給你。”
顧蕭望見霖兒動作麻利,聽了她的話以為是女兒家嫌棄自己的大氅,接過大氅道,放下雪兔,笑道:“霖兒姑娘勿怪,我們這些習武之人,有時會忘了些小節。”
霖兒見木一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釋道:“我不是嫌棄的意思,隻是看你將這大氅給了我,自己卻落了一身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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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蕭這才領會了霖兒的意思,將手中大氅又披回霖兒身上,咧嘴笑道:“放心,我用內力運功,寒意無法入體。倒是你,帶著內傷又回去助我脫身,你昏了之後,我用內力探查,你的內息紊亂不堪,於是就用內力助你療傷。雖然你現在醒了,不過還需要調養一陣,受不得風寒,你就穿著吧。”說完,便低頭去處理手中的雪兔。
“什麼,你..你你,用內力給我療傷?”霖兒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從薛虎那聽說的,武林中人受了內傷之後,脫衣以內力療傷的事情來。登時羞憤不已,可轉念一想這木一也是為了救自己。可始終男女有彆,霖兒望著低頭專心處理雪兔的木一,心道這小子,居然還裝作無事一般,氣上心頭,也不管麵前這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抬手便要扇將過去。
正在專心處理雪兔的顧蕭哪知霖兒此刻心中的誤會,手中正拆解著雪兔,準備做一頓大餐,抬首回答:“對啊,我用內力引導你體內的內力療..”‘傷’字未出口,“啪”的一聲,臉上挨了霖兒一記響亮的耳光,這是自柳莊中後,顧蕭挨的霖兒第二記耳光,顧蕭登時又看到眼前金星直轉,耳中鳥鳴啼叫不止。
“男女有彆,你要脫衣療傷,也要征得我允許呀!”霖兒氣氛不已,衝著目瞪口呆的顧蕭吼道。
顧蕭又是好一陣才緩過神來,自己好心好意救人,還助她療傷,這姑娘怎的喜怒無常,那柳莊之中誤會便罷了。這脫身之後,自己耗費內力助她療傷,她卻趁著自己不備,又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摸著漲痛的臉頰,顧蕭不禁氣憤填膺。
正要開口,忽然回過神來,心中想到:“慢著慢著,剛才她說什麼療傷來著?脫衣療傷?”顧蕭恍然大悟,原來這姑娘不知從哪聽的,內力療傷就要脫衣,以為自己為她療傷脫了她的衣服,這才羞憤之下,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明白了霖兒姑娘扇自己的原因,顧蕭怒氣瞬間消散,可自己平白無故的被她扇了一個耳光,吃悶虧?可不是自己的性格。
顧蕭打定主意,裝出一副打量的目光,盯著霖兒,開口笑道:“說起這脫衣療傷呀,嘖嘖嘖...”顧蕭故意說半句,留半句,挑著劍眉,星目打量起霖兒。
霖兒見這木一一臉無賴模樣,被自己一個耳光,居然還用這事來說,還敢打量起自己,羞憤之下,真想拔出袖中匕首給這個家夥兩下。
可想著他在柳莊中不顧自己,護著自己脫身的模樣,心兒又軟了下來,心中的委屈越積越多,杏眸一紅,小巧的鼻子一酸,委屈淚水充盈了霖兒的眼眶,殷桃嘴兒一撇,背過身去,就要委屈落淚。
顧蕭本想氣一氣這霖兒姑娘,以報她扇了自己兩記耳光之仇,可望見霖兒氣氛的神情忽然轉變,丹鳳杏眸中微微泛紅,就要落下淚來,心道不好,自己玩兒過頭了,趕緊上前開口:“霖兒姑娘。”
“離我遠點!”霖兒見這無賴‘木一’竟還要跟自己搭話,喝退了顧蕭,獨自一人躲到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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