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是山中雲霧遮住,少年腳下不停,施展雲縱,淩空躍起,想躍出山中雲霧,一探方位。
雲縱瞬出,這一躍足有數丈高度,可待到雲縱勢儘,少年才驚訝發覺,這山中霧氣竟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濃重幾分,在雲縱之下,無法破開霧氣找尋方位。
何家堡後山石門八陣中時,少年也曾被霧中仙的攝心迷霧擾亂了方向,但此時的山中雲霧不似懾心迷霧般濃重,不見方位。
山霧仿若窗紙一般,觸之即破,可卻無窮無儘,無論青衫衣袂如何破開,仍不見儘頭,不僅如此,隨著少年雲縱勢儘下落,卻發覺周遭之地,陷入沉寂。
仿佛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正如靜謐之夜一般,可再是夜間,也會有蟲鳴鳥叫,少年早已境破器人,感知遠勝從前,提氣運功感知周遭,卻驚奇發現這數丈之地,不僅安靜得可怕,就連活物聲息也探查不到。
即便一些山中猛獸有冬眠之舉,可連雪兔等其他動物,亦不可見,實是太過反常。
“奇怪,以我的輕功,即便不能出得山中,也早該見到莫郡外的官道才是,怎的好似還在山中一般。”隨著少年又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仍望不見官道之所在,立時停下腳步,自言開口。
可沒想到,隨著散功止步,少年未覺輕鬆,反是胸口隱有遲滯之感傳來。
“糟了,隻顧著趕路,竟忘了莫姑娘交代之事
。”少年這才想起,從郡守司出發前,莫緹曾言莫郡後山與雁北山勢相連,多生毒瘴,自己隻顧著趕路,竟忘卻了這等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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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顧蕭並不在意,小小毒瘴,無歸山中亦有,隻需運功逼毒即可。
念至此處,少年立刻盤膝而坐,調丹田真氣散入諸穴,抵禦毒瘴同時,想儘快逼出毒瘴,好繼續趕路。
可運功盞茶功夫,胸口遲滯之感不僅未消,眼前更生眩暈之感,顧蕭連忙撤掌散功,暗驚這毒瘴竟如此厲害,自己運功逼毒,反倒讓這毒順著自己穴位侵入經脈之中。
“得設法離開毒瘴,再設法逼毒。”少年心中默念,忙從懷中取出莫緹給自己的避瘴藥巾,係於麵上。
勉力起身,環顧四周,方才發現,隻在適才自己運功逼毒之時,這山中雲霧毒瘴更盛,就連將將還能稍稍穿透山霧的陽光都在漸漸消散,周遭之地隨著陽光散去,漸入黑暗。
此等異景讓顧蕭星眸圓睜,雖然在何家堡石門八陣中,也曾陷迷霧,但此等遮雲蔽日之景,卻是更懾人心魄。
顧不得胸中遲滯,眼前發暈,少年想要運功衝出毒瘴,餘光掃過周遭,赫然發現光線在逐漸退去,凡是陽光消散之處,不僅陷入黑暗,地麵積雪中竟也升騰起陣陣毒瘴,與山霧不同,這毒瘴不僅比起山霧濃重許多,更顯斑斕色彩,一望便知含有劇毒。
星眸之中頓時凝重萬分,忙向著身下望去,眨眼間,自己立身之處已快陷入黑暗,再無暇思索,少年連忙運內力,循著陽光尚存之地追尋而去。
運踏雪七尋,必定牽動內力,每每縱身躍起,少年就覺得胸口遲滯之感,凝重幾分,身形也不覺慢了下來,身後黑暗仿佛追擊之敵,緊鎖少年身形。
回頭望去,本還有三四丈之距的黑暗已近乎身後,大驚之下,少年不敢懈怠,強忍腦中眩暈,再運內力,向陽而逃。
隨著運功時辰愈久,加之在巡守軍中連番鏖鬥,又星夜趕路,少年頓覺體力不支,餘光瞥向身後,黑暗並斑斕已席卷而來。
眼看就要被黑暗吞沒,少年隻得勉力再施展雲縱,一躍而起...
此番再運雲縱,少年已不敢再有保留,這向前一躍,足有十丈有餘,回首望去,見得黑暗斑斕似被自己甩開。可還未等舒口氣,又見奇景,黑暗斑斕似被無形之牆擋住,正想要再仔細看時,雲縱之勢已儘,身形再度落下。
回過頭來,少年想要再尋落腳借力之處,卻發現自己正身處一處凹穀之口...
無借力之地,身形疾速下墜,青衫墜下凹穀,眼見凹穀之底,皚皚愈近,少年提氣運功,瞧準落下一瞬,雙足互踏,終是在幾近落地一瞬緩下身形,安穩站定。
眼見再無山霧,更無斑斕毒瘴,少年扯下麵上藥巾,大口呼吸,眩暈之感頓時湧上,連連後退,步伐踉蹌,直至後背抵住堅硬之物,方才止住身形。
頹然坐地,抬眸望向自己周身處境,方見此地全貌,正是凹穀之下,甚是開闊,未有樹木,周遭皆是筆直岩壁。
少年沒想到雁北崎嶇山中凹穀,竟有如此開闊平坦之處,莫說是先前的石門八陣,便是有千軍萬馬,入此山穀,也容的下。
既是暫時脫離了斑斕毒瘴之危,少年還是決意先運功逼毒,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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